们的生活落后的太多,靠打鱼糊口,每一个月才会由家里的男丁推着车,载着晒好的鱼干和一些放在桶里的新鲜的当天的鱼,去离此据说是非常远的集镇贩卖,运气好时,能得几颗珍珠,多卖些钱,换来布履衣衫,而这儿以沙地为主,种不了什么庄稼的,只有靠山处有些薄田。供着这几十口人的生计。
他们中有多少人,许多年也不曾添一件穿戴。而干爹口中说的,一定不是他们平日去的那个小小集镇,他说他年青时去过,一定是更远,也更繁华的地方。
无以为谢,我再次下拜,坚持留下部分银两,并带了牙儿娘为我准备好的干粮水袋,顺着干爹为我指的道路,在天边蒙蒙的亮色中出发了,身后是同样一夜无眠的张家四口人。
日渐渐升起,夏天仍在散发它的威力,我不知道我走了有多远,只是趁着日出前的清凉,拼命地赶路。
同样的一日一夜的不曾合眼,我努力着,虽然不知道所谓七色断心丹倒底是怎么回事,一般大夫能治得了吗?又或者我根本没中毒?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毒药,总是在古话本的故事中见那蒙汗药、砒霜之类的,就算有金庸小说里神乎其神的五彩斑斓的毒蜘蛛、还有灵丹妙药类的少林大还丹,但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幸运地遇到百年难得一见得绝世奇毒吧?何况眼镜蛇咬了人,也早该毒发身亡了,而我现在在赶了如此长的路程后,仍然活着。
额上沁出汗,我望望四周,顺着这个方向走来,我已看不到海岸,出了这个东海边,会是我以为的那个世界吗?我又能顺利找到回家的门径吗?冷嘲地笑笑,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一条黄土路直通向远方,仿佛没有尽头,这也是绕了许多弯才踏上的第一条可以算作是路的路。
终于看到一棵树,枝叶稀疏,但下面有一块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石头。
有些趔趄地走过去,才发觉自己是用尽了力气才来到石块前,一屁股坐下去后,只觉得再也不想站起来。
难道我被晒了这么一会就中暑了?心里嘀咕,抬头看看白哗哗的太阳,刺眼得不能直视,只好收回,眼前一片发黑。
从包里翻出两张饼,还有一条烤熟的鱼,笑笑,自己闻不得鱼腥味,却是能吃熟鱼的,这半个多月,每每想帮张家一起收拾打捞回的活蹦乱跳的鱼,却一次又一次地吐,反倒成了累赘;再想起,帮嫂子生火做饭时,险些引着灶旁的柴草,于是,张家打消了让我帮忙的念头,自己成了一个无用的闲人,今天却让我这个闲人带走了他们积蓄了半生的银两。
如果放在我从小长大的那个世间里,自己至少是能工作养活自己的,至少不会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闲人,至少是个在工作上很得上司的青睐并委以重任的现代都市白领,但在这里,一无是处!
懊恼地胡思乱想着,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心口猛地一阵抽痛,这痛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地我毫无抗拒,冷汗留下的同时,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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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章 大难不死]
前面是谁?背影怎么那么熟悉?那微胖的有些笨拙的身子,还有一头打卷的短发,咦,那不是我那每日里沉迷在麻将桌上的老妈吗?她要去哪儿?
老妈前半生也算精明干练,靠着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为自己赚来一堆让她足以在周围邻居中高姿态走路的家产,而老实本份的爸爸,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为别人划拉着算盘,却不知二人老了老了,竟迷上了麻将,以致于一放碗筷便去报到,却让两个人的身形因缺乏煅练而飞猛地横向发展,没有了往年瘦长的俐落身姿。
“老妈——老妈——”我拼命地叫,她不会是又想到那麻将馆搬砖块去吧?那可不行,说过她多少次了,对身体不好,尤其她和爸爸是高血压,难道还是小孩子吗?答应过我们多少次了,结果每次都又偷偷溜去,有些叹气,如果我和哥哥不是总这么忙的话,也许他们不会这么寂寞的;如果我们多抽一些时间陪他们的话,他们就不会总往麻将馆跑了……
“老妈——老妈——”
她为什么不理我?我想追上去,却看到两个人远远地从右边走过来,一个胖乎乎,满脸堆笑;一个瘦瘦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也笑了,这不是廷和琦嘛,她们那一脸兴奋的样子,莫不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去处?
尤其是廷,对于吃喝玩乐,最是拿手,每个月都是月光族,而她那个宝贝男友也是一样,真不知他们俩个若真结了婚,该怎么活?还有琦,他的男友也不错,最近要开个公司,琦总是跑去帮忙,整天一脸的幸福模样,好像她已经成了老板娘。
我迎上去,想问问她们要去哪儿,她们总说我,整日只晓得工作,也不晓得找个男友,更不晓得出去渡渡假,我也总是笑着回答“男人哪有钞票来得实在安全?”这次我还真想同她们出去走走,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这三个发小就很少在一起活动了,嗯,应该出去放松放松了。
“你们俩个要去哪,还不老实招来!”我横在她们面前,佯怒地威协,而她们通常会不以为然的一起点上我的额头,斥道:“就你还当路匪,快一边去吧。”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哈哈大笑。
但这次怎么了,我站得离她们如此近,她们怎么都不看我一眼,我对她们的威协,她们也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喂——”我要引起她们注意,才几天没见就当我不存在了吗?但我惊讶地发觉,她们两个人停也未停地,竟从我的身体中穿过去了,好像我是空气一般,就这么穿过去了。
我合不上嘴,连忙扭过身子,想看看她们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理我,但一回头,人呢?这是哪里,为什么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为什么突然起了大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我开始发慌,虽然自己是个独立的女性,但并不代表我对这么诡异的情况不会害怕,我心里开始着急,想找到个出路,想走出这片迷雾,想看看我的妈妈是不是走进了刚才那间麻将馆里,想……
我似乎紧张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发哑,喊也喊不出来,头有些发晕,浑身开始发软,就在我以为自己将永远被困在这片迷雾中时,一道光亮骤然出现,让我一时睁不开眼,努力从眯着的眼中看去,发现那道光就亮在不远处,仿佛一个圆形的洞口横在那儿,而那道光就从洞里透出。
我有些迷惑,有些不知所措,呆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这时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那个洞口发出,将我的整个身子吸起,使我整个人头朝洞口的方向横着漂浮起来。
我开始挣扎,不愿就这么被揪扯过去,那里是个未知,我不能肯定那里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股吸力太大,大得让我的身子发疼,好疼!它突然又加大了力量,电光一闪的猛扯中,我像从一个投胎似的窄缝中猛挤了过去。
啊——
我睁开了眼,全身的痛猛烈地袭来,比起上次在渔村被救回时还要痛。
渔村?我突然想到什么,惊地想坐起来,却发现有心无力。除了胳膊使不上劲,还有一阵晕眩,让我刚刚抬起一点的头颅又倒在了枕头上。
“姑娘,你醒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双手抚上了我的额头。
我努力睁大沉重的眼皮,打量这个人,失望地看到一个插着珠钗、梳着发髻,甚至带着一双椭圆形玉坠耳环的中年女子。
叹气,看来我没有如愿回到我朝思暮想的“现代”。
“姑娘,你昏睡了五天,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小妇人这就给你去做。”她的语气似乎尽可能放得低柔,与她粗壮的身形很不相符,只是一张笑眯了的眼使我不得不再打量她,看到她的笑容里竟有几分谄媚。
嗯?如此热情?就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恕不相识,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还有讨好?
我想问问她,我在她口中所谓的“昏睡五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得有五天没有知觉?
但我可怜的肚子却在这时咕咕地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叫的我的脸通红,叫的我不得不也去在意自己的确是饿了,饿得很厉害,饿得胃发慌。难道我这些天,肚子里一点东西也没进吗?
“哎哟,姑娘是饿了,也难怪呢,梅公子说你在未苏醒前,不适宜饮食的,而且你吐了好多东西,梅公子亲手打理了,说怕我们不小心碰着会要命的!”她说这话的表情,活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难道是因为想起了我所吐掉的东西?
在我迟疑地想问明情况时,她却一溜烟的跑了,口里嚷嚷着:“梅公子早让小妇人备下了好材料,就等你醒来给你做呢,姑娘等着,我去去就来。”
“喂——”如果我现在不是有气无力,嗓子发哑,不会让她这么莫名其妙就溜走的,我倒底在哪里,那个梅公子又是哪位?谁来告诉我?喔,肚子好饿!
眼看这女人跨出门外了,突然门槛上又出现一只脚,淡紫的鞋帮,白得无垢的鞋底,干净的让人打心里觉得舒服。
顺着腿脚往上看,还来不及看到脸部,那眼熟的飘逸的身姿,那像流动的云一样的步伐,那淡紫的长袍,那三指宽的横腰玉带(真得有块玉)……
我的脸色瞬间垮下,来人到了床边,一句仿佛天外来的话:“醒了?”
不如不问,语气里没有起伏,就像我在课堂上犯瞌睡时,耳边渐渐飘远的某位老师的授课声。
一只手爬上我的额头,在我不耐地想抬手打掉前又缩回去。
“不要对我说,中毒也会让人头脑发烫,否则你没法解释你们一个又一个把手往我脑壳上放的原因。”
他坐下来,床边一直有张圆凳,嗯,我这才发现那张凳子是深红色的漆木,还有雕花镂刻,我后知后觉得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典型的古色古香,比起我先前住的渔家茅屋强了不只几倍,虽然物件也不多,但干净明亮,还有防蚊的纱帐。
“这是客栈厢房。”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说着。
客栈?如果是客栈,那也定是上等的房间了,至少我身上的被子是锦缎的。
“拜你所赐,我竟然没有死。”如果剧烈的心痛和五日的昏迷仍能当作是中暑了,那我真成了呆瓜。所以肯定,自己是毒发了。
“你若呆在村里等我回去,没有急步行走加速了毒气运行,是不会那么严重的,”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发现你时,除了一粒解毒丸,只能以银针对全身各大穴道施针放毒。”
躺着说话输了气势,我努力想坐起来,胳膊却像面条一样发软,还打着颤。
结果,一双手包括手臂伸了过来,绕过我的背,稍一使力,我便直起了腰,靠在床头,而腰下适时地垫了两个软枕。
这一小小的体贴让我看了他一眼,他已坐回原位,仍然面无表情。
“你是说倒是我的不对了,我应该相信你这个一出现就让平静了近百年的村子掀起风波的陌生人了?”
他听了我有些刻薄的反语,眼睛对上了我的视线,我露出一个冷笑,这遭罪不是我该受的,只是因为他们的恩怨。而我生龙活虎的一个人,现在只能窝在床上,全身无处不在痛,尤其心口,像有什么利器划过一样,有种特别的难受。
他没有回避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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