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看见梅无艳只是将毛巾沾湿在脸上拭抹,并无将水扑面,心里有点意外。
转念一想,这个人连驾车多日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衣衫也常常更换如新,自己去问反倒是不太礼貌,他的干净早已领会,可能是原本不太脏,回来前就洗过了的。
结果他落坐,静静地吃东西,我也不多问他,静静地看他吃,直到他对我说:“红尘,明日我们去翠微湖,那里以观赏为主,不从事货物运输。”
我点头,去赏景自然好了,“怡然楼”三楼上远远看到的那片湖吗?好像在湖中心有座岛,黄绿间杂,还有红色,看不清楚,却是烟雾缭绕中,很美的样子。
呵呵,现在我就坐在了船上,面前摆着卖像极好的几碟糕点,光看样子,便足够让人吞咽口水,只是太好看了,摆在那里像艺术品,害我迟迟舍不得下肚。
“吃吧,如果喜欢,进了水月城,你可以尽情地吃。”
咦?他显然已看出我是不舍得吃,但他淡淡的声音让我终于开始下手为强。
只是他说什么进了水月城再尽情享受?先前好像也说过这是水月城有名的糕点?水月城离这里有段距离吗?这些点心从那里而来,不是本地的?他是怎么弄来的?
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狠狠咬下一口,这一口让我满足的闭上眼——原谅我,洛莘莘只有在美食面前会失了形象,因为太可口了!我不但添了舌头,还小心的用另一只手捧着,不让一粒糕点屑溜掉,连渣也要吃个干干净净。
“慢慢吃,路程还长,只需当作点心。”梅无艳又说了一句,但言下之意是让我不要当作饭来吃?
呵呵,我是吃得很猛,像是饿了三天。
但他对我的吃象很有包容力,处变不惊的本事让我早有见识,所以我这厢才很放松地享受,不怕对面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路吃喝,船停止才发现到了湖心岛,便下船,好好地爬一番,穿在山林间,听鸟跃枝头的脆鸣,闻露水草木的清新,看秋天黄绿红相间的艳丽……
谁说清晨游湖不是个好主意?至少这岛上山林中人声的寂静,才突显了这里纯自然的一面,我甚至看到了奔跑的野兔,在受惊时的仓皇……
直至近午,我们出了岛,见湖上已有艘艘游船,或大或小,在湖面穿梭,另成风景。
于是,开始没有目的地放船湖面,是我要求多在湖上呆一刻的,既然他今日没什么事情,那就没有时间的限制,任小船飘荡,我依旧在攻击着未吃完的糕点(别笑我贪吃,刚才那一通运动已足够我减肥消食了)。
喝一口茶,是上好的绿茶,而且还温着,原来是我们上了岸后,撑船的把壶提了在船头小炉上热了。咦?船家还有这等服务?会是梅无艳的安排吗?
观察梅无艳的表情,他眼神清冷,除了那一次酒楼的笑,再没见过他更生动的表情,现在的他,看着天上——
我顺着望过去,是云卷云舒,偶尔一只鸟飞过,滑过蓝天的身影像动态的一笔……晴朗的秋季的天空呀,让人畅意!
一阵丝竹声传来,放低目光,看到一艘很大的游船,但又不太像其他的船只。
通体的红色,活像艘实实在在的“红船”,船上人影闪乱,轻纱幔帐,怎么有那么多显眼的女人?
我仔细看,是有不少女人,立于船头,手执团扇,巧笑倩兮,那穿着很是漂亮,样式新颖,连我在怀珠镇的画册上也未见过这些样式。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那么透明的话,这些女人的服饰有点让我心动,自己来此一遭还没真正穿过这里的好衣裳,回到我的世界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穿,但长裙曳地的娉婷不是现代装能比得上的呀,何况这里的衣服远比印象中的古代服装更加别致,衣领和衣袖也极尽巧思。
我看得专注,梅无艳的声音打断我:“那是流莺。”
“流莺?”我一时莫名,去看他,见他根本不睢那些女人一眼,眼神似乎放冷了些,对着我说:“流莺是湖上的游妓——”
嗯?游技?还是游击?我慢慢琢磨他的话,但突然从那些女人过份透明的服饰上有了联想。
“你是说,她们不是良家妇女?是一些出卖皮肉的女人?”他应该说的是游妓吧。
“嗯——”他淡应一声,无可无不可,但他打算让船家离开这一带,并询问我的意见:“换个地方吧——”
又是陈述句,我想笑,与流莺挨一块有影响吗?还有无边春色可看,只是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呢,也只是想看看风景,正打算应了,便听到一声招呼。
“这么巧,红尘姑娘——”
嗯?我张望,一团宝蓝色已成了我这几日眼里的主色调,真这么巧?
乐陶就站在那艘红船上,倚着栏杆,冲着我微笑,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还他一个不怀好意的恶笑,因两船有些距离,便放高声音回应他的招呼。
“你好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你,过得不错啊——”
他依旧笑得阳光一片,似乎不知我话中的讥讽,只是再次地微微欠身,向我一礼,“姑娘,在下应邀与几位客商在此谈些生意,只有丝竹伴耳,稍时就会离去。”
他笑里无意,话中却带着解释,原来是所谓的应酬,与自己那个时代一样,有金的主儿总会找这等场地谈生意,仿佛不在这种地方就谈不成了。
“姑娘可愿与你的无艳大哥上船来,大家一起聚聚,多些热闹——”他还在那边招呼,我却有些意外。
端详他的脸,也琢磨着这个人竟敢邀我们上船,是真得坦荡荡,还是风月高手的引以为荣?
只是他的笑是那么明郎,明朗地看不出丝毫龌龊,我还没回答,见他身边出现了几个男子,在向他问着什么,又看了看我们……
这时一群女人围了上去,几只胳膊缠在那些男人的身上,也有向他缠去的,却见他黑下了脸,这些女人便像是早已受过此等打击似的,无趣地又抽身离开,并收了他递出的大锭银两,重换上笑脸,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他是在用钱买独善其身?可怜了那群女人,对着这么一个大帅哥却动不得手,不过银子赚得也快,听见其他几个男人在不解地问他:“乐兄,你怎么总是这样?每次出来都如此无趣,叫我们怎么放开心来?”
我这时看梅无艳,他的眼似乎至红船出现时便一直不曾朝船窗外望去,此刻竟盯着我,眼里是若有所思。
歪头向他招招手,“无艳大哥,难得见你失神,怎么不唤船家开船呢?”
他的眼里雾气泛起,让我忙别开眼,又来了,那种眼神会让我失控。
于是船身移动,我冲着窗外,招手作别:“再见啦,蓝宝石——”
声音很高,他绝对听得清晰,不意外的看到他又露出一副天外来音的表情,我哈哈一笑,这个人如此大方胸襟,几次三番被我抢白,他尚且能宽容待人,我就做不得?
算了,关于黑店一事,他从不知情,我就当风吹露散,不再在他身上记仇了——
(亲爱的朋友,到此章,那位蓝宝石会消失一段日子,因为要回梅无艳的家了,如果喜欢乐陶的朋友,只能再等些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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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九章 出乎意外的意外]
又踏上了行程,在马蹄扬尘的飞快前进中,颁着手指计算着中秋节该到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渐渐袭来,心中开始晃荡,在畅游的快乐和想家的失落中摇摇摆摆。
这里有中秋这个节日吗?
回想那流水镇果然有点秀色和好玩的去处,足足在那儿呆了五六天,基本上是每日出行,天天尽兴。
但其中有一大分部的时间都被我用来奔跑在黄灿灿的庄稼地里,欢喜地做着我一直以来想做却没做到的最美的事——
在镇外不远的农家地头,用银子换来享用不尽的嫩玉米呀,还有周到的一套龙服务。
那些纯朴的农家人,即使在我还没有掏出银两地站在地头,正对着大片仍挂在穗上的见不到本相的玉米发呆时,已很热情地跑来问我是不是想来上几穗?
我只差流了口水的猛点头,那些人便扯开被日头晒得通红、被风霜袭得粗涩的脸,笑呵呵给我摘下几穗,说今年大丰收,不在乎这一点人情。
他们是面朝黄土的辛苦人,我自然不能白受馈赠,连忙掏向怀里,只是有人速度比我更快,梅无艳手中的一锭亮闪闪白哗哗的银子已让那些人脸通红、眼发呆,直说不敢收下这么多银两,太多了。
天下最纯朴的人就是原滋原味的农人,他们受不起的表情让我感动地又掏出一锭银子,怕他们推拒,便给他们编排了一堆做的,所谓无功不受禄嘛,他们说不出这句话,却知道这个理。
于是,那宽阔的田边地头,成了我们临时的灶头,一大群人在支锅架灶,将我最心仪的嫩玉米在摘下的第一时间就被放在了大锅里。
附近几乎所有的农人都拥了来,促使这个场面很是壮观,仿佛是在欢庆大丰收的盛宴,直到日落西山,老老少少一堆才顶着笑脸如花各自回家。
只是共同煮了一堆玉米,只是大家都奉献出了一些自已田里的、能当场加工的粮食开了次大聚餐,那些人便能彼此亲和地互相合作,这换在现代,除了校园里单纯的学生,是再难找到的画面了。
呵呵,我的肚子好好过足一次瘾,馋虫被安抚下来,才开始安心上路。
下一站去哪?梅无艳没有说,只因我没问。
我在发挥随遇而安的精神,只要我相信他不会把我卖掉,那我就懒得去动脑子想行程,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主动介绍的。
只是,晚上看到月亮像半个烧饼一般挂在天上时,才惊觉现在是农历八月了,中国人最注重的两个节日之一就快到来。
犯酸的感觉曾让自己对着窗外月色眼睛通红,本想着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游历够了,再想回家的法子,可现在又忍不住要催促梅无艳许诺我要办的事情了。
突然又想起乐陶,从那日湖上一别后,只在后院见过一次,当时自己正跟了店掌柜家的两个小娃儿蹲在地上玩石子的游戏,不想被他撞到。
那是在我们要出门前,梅无艳突然临时要处理一点事情,等候的同时一时兴来的游戏,没想到又一次败坏了自己的形象。也是奇怪,怎么总在我形象不太好的时候遇上他?
他当然一惯的笑,我当然是尴尬的恼怒,对自己的不高兴让我没说几句话便走掉,身后传来他开怀的笑。
现在想到他,有些后悔,他是个天下无所不去的商人,甚至到过海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也托他帮我打听打听那有奇能异术的人?
现在后悔已迟,他似乎已先我离开了流水镇,走时托店家给了我一样东西,我当时莫名其妙,拿在手里不知应该去哪儿找他归还。
这个人,竟然把我当日拾得的玉佩送给了我,难道他已料到我会推拒而先闪了人影?
走就走吧,还有下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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