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你,但在那一日冶砚楼中,看见姑娘见了云、冷二位公子,眼中没有那种普通女儿家的心仪憧憬,更没有被他们的外表弄得失神,清风就知道,姑娘至少是一个定性很高的人——”
嗯?清风怎么说到这里来了?偏离话题了吧?我是在问她关于楼山的问题,她扯到这做什么?
“红尘姑娘,在你到枫楼竹苑前,清风对你一无所知,但知道,只要是公子带回的人,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喔?她越扯越远了,而我也清楚梅无艳的那种世外之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我与梅无艳缘自于他先欠了我的。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不会中毒,更不会经受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解毒的痛苦。
梅无艳出于愧疚和作为君子的准则,而对我有些照应,并带我回他的家,便不算什么常情之外的事吧?何况他当时也是因为收到了飞鸽传书才回去的。
“姑娘在枫楼竹苑呆的并不久,但公子为姑娘的改变,我们都看在眼里,姑娘的地位是特殊的——”
心里咚一下,挑起!
清风的这句话是我一直要回避的,她却说了出来?我不能再让她说下去!
连忙打断她:“清风,你家公子在小厅要等得久了,如果你没有听到楼山最后几句话,我怎能强求你来对我说?那就不需说了,我们走吧——”
言中之意,她最好直接回到正题上,而她如果不回答我前面的问题,那最好是她确实没听见的情况下,如果听见了,她自己考虑吧——
清风有些意外我在岔开话题,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然后说:“是清风多言了,姑娘,那楼山最后盯着姑娘说的话清风给你原样搬出来吧——”
原样搬?她是要一字不漏原话原传了——
“小妞……嗯……姑娘,杂家掳你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杂家其实是挺喜欢你的,刚开始抓你,是有那么点心血来潮,可后来看你的性格不是那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家,也懂得衡量轻重,又有些韧性,晓得区分利弊,知道忍耐……总之,杂家看人从来看不错,向来就能一眼断人,知道你是块女人里的好料子,这才把杂家最好的兄弟推给你——”
嗯?
我吃惊!非常吃惊!
不是吃惊楼山说过的这段话,而是这段话由清风说出来,竟像楼山本人说出来一样!
我仿佛就看到了当时楼山的那种诚恳还有一丝歉意的表情,尤其是一开始又想叫我“小妞”却又硬生生转成“姑娘”的那个生硬!
仿佛站在我面前说话的不是清风,而是楼山本人!
“清风,你竟然会变音!”我看着清风,讶然出口。
没有想到自己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变音”,不是什么口技,而是更甚于口技,她把楼山的嗓音模仿的是惟妙惟肖,而她与楼山照面,也只是那一次!却能学得如此像?
“清风,是否任何人的声音你都能学得来?”我问着有些脸红的清风,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何不好意思?这可是门绝技!
“这个——红尘姑娘,清风只是班门弄斧,姑娘不需奇怪,不过姑娘问我是否能把任何人的声音都学得来?这个——清风也不太清楚,只是在以往试过的那些人里,还都差强人意吧——”
她说差强人意?在以往试过的人中?那一定是正面的答案,而她的话里只有谦虚!
厉害,我没想到这个清风还有这一手!
我突然有些兴奋起来,毕竟能随时变换声音,又能学得和本人一模一样、以假乱真的,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而清风是个绝对的女儿家,学那楼山的大嗓门,是个高难度挑战.
她却学得那么像,像得我无法分辨!
“清风,如果不看你,谁都会以为刚才是那个楼山亲自站在这里说话!”我真心夸赞她,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这种变音是易容易身份的一种,那你会不会对面部和身形上进行易容?”
这个问题,我非常感兴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感兴趣的一件事。
他们如果会易容,是使用什么易?纯粹的化妆?还是戴人皮面具?
想起刘德华在拍《暗战》时,应剧情要求被化成了一个老头。而化妆师为了看看化妆的效果,让这位大明星站到了香港最热闹的街头,看看能否有人认出这个天皇巨星。
结果,刘德华站了两个小时后,没有一个人认出来,擦肩而过的那些年轻人中,有多少是一辈子都在梦想能和华仔单独相处一刻的?
平日里把那位的明星照贴的是满屋子都是,结果,人在面前了,却无法认出!看来,那个化妆师的手艺是很精湛的。
而清风呢?声音能随心所欲地变,外表呢?能不能同样的变?
“姑娘,清风是懂一些易容的小小行道,但也是别人传授的一些雕虫小技,拿不出手的——”清风似乎也意外我能提到易容之事,奇怪地看着我。
她没有想到我能由变声就联想到易容吗?
她如果知道我来自一个信息发达,几乎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世界,她就不会奇怪了。
而我从那个世界来,虽然会做的不多,但听闻过的却很多!
想到此,又想起她刚才转述的楼山说过的话——
楼山那个人,当日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女儿家,眼光犀利非同常人,也让我在第一次见面就认知他是个厉害角色。
而他口中所说的我,懂得衡量轻重?
他应该是在指我被掳后一醒来,发现他在大吃大喝时,也跟着毫不客气地吃——
毕竟我能分得清,吃饱肚子比做无用功地叫唤和发脾气更重要!
他还说我有些韧性?
应该是指我不屈不挠,想着法子地要从他手掌间逃出,而不束手就擒一事!
他又说我晓得区分利弊、知道忍耐?
那是我在山寨插翅难飞的情况下所不得不选的缓兵之计!而他向心知肚明,非常清楚我在耍什么把戏!
但他口中的我,让他认为是“女人中一块好料”的我,就因为被抓的那些反应,与他们这个世界大多数懦弱的女儿家不同?才把我归为特殊一类?
听了这段话,我简直是无奈!
如果不是这个社会的制度过于地束缚了女人的地位,我这样行为怎么会被认作是异类?
难道就因为我这点不同,就让他做出那些举动?
如果我说,他们这个男人的世界能把吃女人的制度全改了,这里就会有一大票我这样的女人后,他们会革新制度吗?
哼哼,我想不会!
“姑娘,我们走吧,该吃早膳了——”清风见我在走神,开始提醒我。
我的老毛病也就是走神,思绪会扯得非常远,这时,不得不回过神来。
而我,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是,梅无艳在把药瓶递给江怀等人时,他又说了些什么?
是什么话,让江怀等人的脸上是又惊又惧?
那种惊惧不是闯贯江湖、见过风浪的人能随便生出的表情。
而他们惊惧后,便是有些发怔?
梅无艳一定说了什么非常刺激他们的话,才会让他们那样!
但,我要把这个问题留着——
直接去问梅无艳!
第六十二章突然冒出的小鬼
进来小厅,才知这是客栈不对外的一处所在。
跨进门槛的一刻,看到两个人——
一个是梅无艳,一个是云蓝衣。
云蓝衣也在这里?那乐陶呢?
那日他二人是在一起的。
随着我进门,云蓝衣笑,清彻的眼里是水波荡漾——
原本要开门见山问梅无艳的问题,因他在而打住!于是,走到一旁,坐下。
“红尘,半刻后,早膳会端来——”梅无艳看着我,露出属于他的那种轻笑。而我没有去看他的眼,避开那个部位,挠挠头说:“好啊——”
正答应间,忽然觉得地面像在震动,隆隆的声音,像有什么重型机器在压过路面——
咦?
那是什么发出的声音!
我仔细辩听,这声音似乎是从外面街上传来的。
但这种声音,让自己怎么感觉怪怪的?一时辩听不出这是哪种声音?
“红尘姑娘,有重兵过境,那是士兵过城的脚步声。”云蓝衣突然这么说。
士兵?
我再仔细辩听,是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双脚在同时踏下的感觉,重重的,沉沉甸甸的,一步一个坑的。
心中一动,莫非从黑云寨开拔而来?莫非那一仗已打完?
如果打完了仗,那江怀,楼山等人现在怎么样了?
“红尘,想看,就去厅外吧——”梅无艳站起,看着我,依然在轻笑,笑里是薄雾泛起,而他身上的淡淡烟氲也同时升起。
他看起来如此出尘飘逸,即使坐在最普通不过的世俗间的厅里,也无法掩去他身上的那份清雅脱俗——
我又在不受控制地失神,连忙镇定,站起,笑:“也好,我们去前厅。”
然后当先而去,把他们都放在身后,让自己视线的前面再无他人,心神开始宁静。
出了门槛,从院内格局来看,还算分得清楚通往前厅的道路是应该从哪儿走的,于是,我在前,依然顺利地找到了人群汇聚的大堂。
有很多人在里面,更多的是围在门前,窗口,向外张望,而那如重型机器压路的声音更明显了——
而那有规律的踏步声一穿进耳朵,我就知道,云蓝衣说的没错,这是队伍整齐划一的走路声音!
我也寻着望去——
入眼处,那阵势——
铠甲铮亮铁护腕,横枪挎刀背弩箭!
一排排。一列列,过了一拨又一拨;雄赳赳、起昂昂,精神抖擞好威风!
脑海中,立刻想起1949年“新中国开国大典”阅兵仪仗的那阵势,但那阵势也比不上现在我看到的有威慑力!
虽然同是齐步重踏地,虽然都是整齐划一,虽然都是气宇昂扬!
但,在服装上,这种盔甲是更有力量和声势!甚至听得到重金属的触碰声!
而看他们的样子,也根本就是凯旋归来的战士!有那种得胜而归的骄傲!
他们赢了?那黑云寨的人呢?有没有被押解?是否被俘虏?或者在战场中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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