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镜子?
我左右张望,很快看到一棵树下有面两尺长,一尺宽的方形镜子,镜面不向上,侧放着,没有反光,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吸引到我。
“你可以去拿起那面镜子——”
他让我去拿镜子?
我不话,也不动。
这一切太诡异,我不能随便相信任何可疑的人事物,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会给这里的人带来麻烦。好奇心害死猫,同样会害死莽撞的人,我决定压住我的好奇心。
“如果你想看看你的父母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就端起镜子,集中精神,里面会浮现出他们的现状,包括你那个带着残疾的兄长——”
“轰”地一下,我被炸了!
现在已不是好奇心的问题了,而是这个神秘的背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炸弹,一磅又一磅,颗颗都是重型炸弹!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们,就不必去碰那个镜子——”
这句话是欲擒故纵,但我甘愿被捕了!
这个,绝对不是人,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甚至连我的哥哥有残疾他都知道!他的话让我震惊!深入骨子里的震惊。
但他如果不是人,会是什么?鬼?怪?妖?仙?还是其他的魑魅魍魉中的一个?
我迈步,走向那面镜子,端起——
现在,就算这是一个陷井,我也会跳进去,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拿起那面镜子,盯着里面,是铜镜,面磨得很光很滑,看里面,只能看到对周围景物的反射和我自己的脸。
“你集中意念——”
没有回头的、始终是背影的背影开口了。
我在听到他先前说的那些话时就已开始集中精神,我想见到我的家人,非常想,想了一天又一天——
感谢我曾经那么温暖的家,而温暖才让我如此想念!
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想着我吗?爸爸呢?哥哥呢?哥哥与那个已有十五年没见过的姐姐是一胎所生,而我这个幺女原本是不该存在的,属于超生的范围。
我那老哥在年龄很小时遇上意外,失去了一只眼睛,是眇日,被列入残疾行列,在他十岁时,妈妈又意外怀胎,才决定留下了我。而我的到来,在他们原本的期望之外,却得到了一家人的宠爱。
尤其妈妈,与我之间的感情,深而又深,她对每一个子女都有包容的母爱,而我对她,有无限的依恋,这依恋在失去的这些日子中,才深刻地涌上心头,让我在那段时间,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些灾难,才能那样坚强。
现在,我能看到他们吗?
手,已开始发抖,而心里已全是他们——
镜子里有了变化,先是像旋涡一样的顺时针地扭曲起来,渐渐的,又逆时针方向展开旋涡,然后,有影响现出——
已顾不得去奇怪着一切,我紧紧地盯着——
在现出的影像中,先是看到一张床,床旁有张桌,桌上有个仪器,而床上有个人,盖着白色的被子——
那个人整个身体都被盖着,一眼望去不是很显眼,让我最先看到了桌上的仪器,像个微波炉一般,但——
怎么那么像医院里的心脏监侧仪?
心一跳,画面更加清楚了一些,连忙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去看那张脸——
心跳加速——
是妈妈?
怎么回事?周围似乎是医院病房的摆设?我控制不住自己,慌乱让我的视线都在跟着发抖。而那张脸——
是妈妈!是她!她的头发白了不少,脸上枯瘦,紧闭着眼,口鼻上罩着个罩子——
为什么罩罩子?那是氧气罩吗?为什么?
心里问着为什么,却不愿往坏的地方去想——
“妈——”有人进了这个房间,是哥哥?他带着墨镜,在一进屋后摘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心里有些痛,哥哥还是这样在意外界的目光,他的独目让他在除了亲人和熟悉的人前,其他时候总是带着墨镜。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眼里是无神,看向他,嘴微微地颤。
“少……阳……”少阳是哥哥的名宇,妈妈在叫他,而她的声音很吃力。
“妈,少阳看你来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哥哥伏下身子对妈妈说话。
“你爸……爸……现在……怎……怎么样……”爸爸?妈妈在问爸爸?爸爸怎么了?妈妈到底又是怎么了?
“妈,老爸让你放心,他今天晚上来看你——”
“他……他的咳嗽……好……好些了吗……”咳嗽?莫非爸爸的气喘病又犯了?
“妈,爸很好,吃了药好多了,妈,你要好好养病,自从妹妹失踪后,你就没正经吃过东西,才把身体弄坏的,妈,你要想开些,妹妹如果有知也会伤心的。”
是在说我吗?妈妈在我不见后就没好好吃过饭?怪不得瘦成那样。她现在——
“少阳……”
我的眼里开始潮湿,妈妈思念我,一直都在思念我,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想要看得更仔细,想要听的更清晰!
“妈,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好好的怎么想起要去湖边?刚过了春节,天还冷着,那儿风大,医生说您有心绞痛,让您注意,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的心抽紧——
“少……阳……莘莘一直没有找到……妈感觉得到……她……她没走……她一定……一定还话着……”
“妈,莘莘她落进湖里都半年多了,她——”哥哥似于想说什盘,最终没有说出口。
妈妈认为我没有死?哥哥的话中是想让她面对事实?而妈妈竟然患了心绞痛?那是心脏病的一种!怎么好好的会患上这种病?莫非是因为伤心过度?
我不敢猜测,可又情不自禁地去猜测——
他们口中所说的湖边是哪个湖?是我掉落的那个湖吗?那里离市区中心的家有近七十里的距离,要倒好几趟车才能去到,妈妈怎么跑到了那儿?
我的心在抖,越抖越厉害——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事之一,而我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得受多大的打击?我从不认为一条性命,尤其是一个和睦家庭中的一条性命突然之间没有了踪迹,这个家庭会平静?会若无其事?会波澜不起?
说没有事的绝对是薄情寡意、没有责任感的人!
“妈——”
我喊,再也忍不住地喊,我要让她听到我的声音,要让她知道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她不要伤心,不要担忧,我活着!
却发现声音出了口已是哽咽,原本的大喊,在出口的一刻,只变成破碎、沙哑的哽咽。
眼泪开始模糊视线,一滴一滴地落在镜面——
“妈——”我再喊,却发现一切消失,镜子里的一切在瞬间模糊,并且消失,只剩下树林中幽暗的光线下映着的我的脸,脸上是泪水纵横——
“妈!老哥!妈!老哥……”我拼命地用手抹着镜面,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发现怎么抹也没有再出现他们的画面!
什么也不再看到!不,不,我要看!我要看!我还没对他们说我要说的话!
我在这一刻不能理智,理智是因为事不关己,而现在,不但关己,还是刺在了我的命脉上,刚才的一切,像刀一样在我心上割,一刀又一刀,割得我很痛很痛!
那里面是血亲,是共同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的血亲,那么多年都是亲亲爱爱的一家人,这时却两地相隔!
我拼命抹着镜面,拼命地想着他们,想让他们再一次出现!
却发现除了眼泪掉在上面,什么都没有!
“镜子的法力只有这一刻,过了时间,再看也不会看到什么。”
前面的背影说话了,我的心荒凉,手中的镜子掉落——
重重落在地上,引起的响声就像我心里的那根弦,在断裂!
“如果,你打算回到他们身边,后天月圆夜到后山峰顶,本尊会肋你一臂之力。”
“你——是谁?”我的声音没有力气,看着前面的黑影,他的出现还是有古怪,而我要问清楚。
“本尊?本尊是专管天下家庭悲欢离合的大仙,本来你这一家的小事不关本尊的事,由下面的小仙负责,如果不是你母亲思念你的诚心感动了司职仙,如果不是你母亲日日在佛前祷告,本尊还不会来这一趟,而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会乱了章法,会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律——”
我听得有些糊涂,我没听过有什么神仙会专管家庭的,只有个灶王爷,似乎还算是每个家庭的护佑神,年年腊月二十三人们会买来糖夕,烧香供糖,想糊住那灶王的嘴,上天多多说些这个家庭的好话。
但那也是传说。前面这个说不清来历的人或者仙,我相信?还是不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本尊的来历,大可随你,本尊如果有意害你这个小小人类,只需一个咒语就会让你魂飞魂散,而你错过这个机会,将再没有回去的可能。”
再没有可能?
“你可知这个国家的都城为什么叫月都?”苍老的声音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这个国家似乎非常偏爱“月”字,不仅都城,整个国家五分之四的城池都带着月字。
“这个世界信奉月亮,认为月亮有神力,在月圆之夜会发生不可意想的事,而他们的认识很正确,在满月时分,所有的灵力都会增加,而后日的月圆夜,更是千载难逢的九珠连星日,你只有那一个机会可以回去——
我怔住!
“本尊要走了,你自己做决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会永远沉沦在这个异世界,再没有回家之门,而你的母亲身体很差,这一次是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下一次就未必有那么幸运,如果你犹豫,将再也见不到她——”
我身子抖了一下!
“后日子时是最佳的时辰,本尊等着你,如果你错过了,不要后悔——”
烟雾腾起,眼前一片迷离——
等烟雾散去,黑袍背影消失,腾空消失!
没有闪掠,没有移动,就那样消失,而梅无艳亲设的阵势应该不含糊,这个自称仙人的刚才也说过,人,是进不了这枫楼竹苑的。我应该相信这一切吗?
低头,地上的镜子也消失——
它原本应该在我脚边的。
骇了一跳,这个事实更加证明刚刚的一切是法术,而不是人力能达成的。
我,唯一一个回家的机会,就在后日圆月夜的子时!
而我在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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