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作为高速、致命的机动兵器而奔驰在战场上,速度并不比骑兵慢多少。
我要画的就是这种战车!
但这种战车制造困难且昂贵,而且已来不及在金云关内制造,不过可以先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我会再画一种,就是将这种“刀轮战车”的刀轮安插在目前四轮战车的基础上,虽然不及双轮的迅猛,却能使现有的车增强很大的作战力。
那刀轮一旦装上,杀伤力会突飞猛进,闭上眼----
我这是在作孽!
如果这个战车的样式传出去,我可以想像到会有多少人被截去双腿----
会有多少战马倒在血泊中----
会有多少的惨叫!
如果能够,我希望这场战争能化为无形----
紫萝!
只有紫萝!
紫萝能阻止这场战争!
狠狠甩头----
胸口胀得难受,牙又不由地咬合在自己唇上,而那种胀意仍然越来越强烈,仿佛要把我的胸口撑破----
顶着一口气,眼前似乎看到了梅无艳----
他,白袍一袭,顶风立在金云关城楼上----
在风中,他的脸上,是那双泛着薄雾的眼,望着关外,望着日出日落----
他在等我----
他在等我----
等我----
为了他,我画!
并不想让战争升级,如果每一个穿越到古代的人,都在想着法子在战争中助长战争的气焰,发明什么炸药之类的高科技,让更多的人死伤,无疑也把自己归为罪魁祸首的行列----
我不会将更有破坏力的东西带过来,木制的战车,到少不会破坏环境。
对了,这个世界中已有火炮!
想起在黑云山寨中的炮火隆隆----
心中奇怪,既然有了火炮怎么在战车上还是这般的落后?
笑了笑,我是以那个世界的进程来做比照的,如果单独看这个世界的话,可以理解,他们顶多是在发展进程中少了几步,而且那火炮也许是从其他国家传来的,就像杂交水稻,不也是由国外先发明了?
只是这些叛军中是否也有火炮?应该是没有,玉无双从未提过关于火炮交战的种种,而且金云关城楼垛口上也没有被轰炸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灵光一闪----
记得来时的路上,朝廷派的援兵中,除了步兵与骑兵,还有十几门大炮。莫非叛军急着排阵,是为了赶在火炮来临前要破入关内?
心里一惊!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叛军入了关口,就不怕火炮了吗?
充分想像到时的情景----
如果叛军进入关内,占领关内城池,而那些城中的普通百姓大有逃不脱的,万一被叛军推在城头,要胁智泱国大军不得用火炮攻之的话,那可不妙?
谁会舍得下手将自己的同胞一同炸掉?即使真做了,也会失去民心。而叛军如果再另有奇谋,把火炮也夺为己用的话,那就更不妙。
这些,在战争中都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破车阵”很快就会被运用,而我也必须快点动手----
于是,不再浪费时间,一手铺纸,一手开始画----
这张图,我将尽所能的画得很小,也将尽所能地传出去----
心里紧张,不时的注意着帐外的动静,怕有人会突然进入----
我只对那些女子说想午睡一会,不想被打扰,但这个借口并不能有效阻止那个人,那个这间帐子的主人。
而我要防得也是他!
他被叛军的头人请去,如果是议事,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我得抓紧时间----
帐子的帐帘不像木门一样可以闸起来,在画着的同时,我也在谨慎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着所有的风吹草动----
这感觉就像在做间谍!
紧张中,时间滑过----
在我画了一半时,突然----
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伴着车轮的声音,像有很多人同时向这间帐子走来----
连忙收拾桌面,手脚麻利地将图掩藏起,又将身子抛进软榻,就有人进来----
“姑娘,这些是那些头人派人送来的----”当先是个白衣女子,领着一群着轻甲的士卒进来,而那些士卒手里都捧着、抬着东西----
有箱笼、有梳妆盒……
箱笼置在地上,他们打开,我看到是是衣物鞋袜?好像是异族的?很多很繁杂----
妆盒也放置在几上,与那面铜镜放在一起,那些人似乎是想要让我一一过目,同样打开来,露出里面的金银饰物----
够璀灿的,看得我晃眼。
当所有东西都摆下后,那些士卒中的一个躬着身站出来“叽哩咕噜”说了一通,眼睛盯着我----
“姑娘,他说这些是几个头人命他们一路快车从族里运来的,全是最好的东西,那些衣饰更是族里头人们的女儿才能佩戴穿着的,希望姑娘能喜欢。”
引他们进来的白衣女子翻译出他的话。
哦?
真是意外,这些东西相当于部落中人的“公主”们的行头了?
只见白衣女手一挥,那些士卒又一一行礼,撤下去----
只是,很奇怪的,似乎其中有一个人曾抬头特意又望了望我?
对方的视线与动作被我的眼角为余光捕捉到,当我看过去时,他已转身,猫着腰向帐外而去----
那背景怎么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难道这敌营中有我认识的人?
“姑娘,这些是主要求他们送来的,主为姑娘设想的很周到。”
是衣修罗的意思?
“姑娘要试一下新装吗?”白衣女询问我,眼眯眯的笑。
原谅我连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回她一个笑。
“不用了,明天吧,我想独自呆一会。”拒绝她,并下了逐客令。
她看了看我,施一礼,笑着转身----
“晚饭前,希望不会有人打扰我。”我补了一句。
“是。”她回答,离去----
我则坐回几旁抓紧时间,继续努力,偷偷摸摸做事情,果然困难许多。当亮色一点一褪去,帐内一寸一寸暗下来----
终于收工!
两份图,一份简单,一份复杂,复杂的做了详解,并且在纸上利用空余地方,将叛军演练“破车阵”的消息也写上。
检查又检查后,轻轻卷起,希望不会被抹花了,必竟是草木灰烬画下的,稳定性不太好。
卷成一卷后发现果然很小,装入怀中,又觉得不够安全,想了想,翻起衣角,将线头间断地拆开几个针角,将之塞入。
接着出帐,发现落日余辉中的草原很美,而帐外正有白衣女子喂食踏雪----
走过去,也参与进去,并且夸奖这草原之上有此好马实属难得。而踏雪表现的乖巧,饮水吃草两不误----
我正想着怎么把这些女子遣开一会儿,要与踏雪单独相处片刻时,有马蹄声传来----
看去,有十数人策马而来,口里是喝声嚷嚷----
那喝声像是我们在马背上“驾、驾”地喊着催马快行的大喝,而我发现他们只有一手执缰,另一手则端着东西----
很快,马到近前,那些人一个个腿一翻、跳下马,动作利索地落在地面----
我则看到他们端着的东西竟然是一盘盘的美酒佳肴?比我前两顿吃得丰盛,还有水果在上面----
而这些人站定后,一双双眼睛都盯向了踏雪,眼里是亮光闪闪----
他们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对于马匹好坏自然懂得区分,而他们发亮的眼里有奇异,有惊艳,甚至带着点贪婪。看来好马比漂亮女人还让这些草原人兴奋。
接着,见他们为首的那个人对一旁的白衣女子说了一串话,我听不懂,但见白衣女子微点头,一挥手,另有一女子过来引着这群人进了那四个小帐中的一个----
等他们出来后,手里的东西都没了,然后,他们又都翻身上马而去,去前对踏雪是看了又看----
这时,天边第一颗星亮起,衣幕悄悄拉下----
“姑娘,吃晚膳吧,主今晚会在大营那边用餐,今天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上午练车阵,下午便举行赛马会,现在还有篝火晚会,会一直维持到天亮----”
下午举办赛马会了?
草原人似乎十分注重这个节目,对他们来说,这个节日比任何节日都重要,而赛马已形成是一种传统的体育竞技项目。
我认知中的赛马会中,除了举行赛马,还会摔跤、射箭、拔河等等,没想到这些叛军在行军时,也能记得过这个节目。
光想一想,也能想到那热闹场面,而今晚他们还会举行篝火晚会?那就是说他们会载歌载舞,庆祝一晚上了?怪不得会送来美食一堆,敢情今天过节,吃得自然就好了。
那衣修罗是否也会彻夜不归?
此时,墨蓝的天空上,是无数的星子在一颗一颗的迸现出来----
我眺目远望----
远远地敌军大营的方向,似乎真的是灯火通明,隐隐地听到喧闹的声音----
这些人,不会是专门让金云关内的守将们看他们有多热闹才特意过节的吧?
朝廷派给的粮草到了吗?玉无双他们还饿着肚子吗?听到敌营里鼓乐喧天,会不会又受刺激?
我不语,入帐中----
吃丰盛的晚膳----
然后,一个人留在帐内----
而我,想找个时间与踏雪单独呆一会儿,却发现是没有机会。帐前始终立着两个女子----
可能是因为今夜特别的缘故,她们在帐外也点燃了几处火把,将外面照得通亮,比帐内还要亮,我从里向外看,能看到她们的影子始终杵在那里,直直的像两根电线杆----
我没有吹灯,并且是特意点了油灯,续满了油,躺在榻上一直等着----
等那两个女子能离开片刻,如果她们今夜不给我机会,我就只能等明天了。而我自己逃不了,却一定要将图先藏在踏雪身上才可----
藏在哪里合适?
耳朵里?
踏雪不会说话,与梅无艳提前又没有约定,如果塞进耳朵,恐怕会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深入踏雪的耳道,结果会让它受伤----
对了,我可以将图系在它的马尾中,小小一束图,掩在它又长又浓的马尾中,应该不会被人发觉,至少踏雪如果无法成功回到金云关,也不至于被这里的人发现。
没有办法中,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期望着踏雪能像来时一样,再顺利地回去。叛军退离金云关不少距离,踏雪单匹马能闯出来,说明敌营的防范还是有疏漏的,必竟关外曾扇形扩展,敌营人数就算多,也不太可能真围成铜墙铁壁,而一匹马的目标很小----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衣修罗不回帐子,我只要将图藏在踏雪身上,再将它放走,也许可以达成上目的。
我一定要等!
那两个女子不会一晚上都站在外边吧?
…………
怎么回事?
眼皮有些痒痒----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轻轻的挠----
猛然睁开----
自己竟然睡着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么可以睡着?
但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我看到一张脸----
一张有着大疤痕却无比熟悉的脸!
怔住----
难道我还没有醒?连忙抬手掐自己----
痛!
我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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