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瞒着那么重要的事情,不太像你的作风。”
“不要自掘坟墓,快点走。”高启怅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别再骗我了!”压抑的低吼一声,齐昂忍住心里一阵又一阵的躁动。
“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检察官永远带着冰冷面具的脸第一次出现一丝裂痕,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
“再复杂的事情,也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青年漂亮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色,一手顶上高启怅的太阳穴,“打爆他的头!”
“该死的日本人!”看着齐昂,高启怅低声咒骂了一句,手也不受控制的一拳打在铁门上。
“是你让我去的。”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齐昂古怪的看了男人一眼。
“你先去洗澡,其他事情慢慢再说。”高启怅把青年推进浴室,从外面反锁了门。
这套房子很久没人住,虽然每月按时交着水电费,却没有必需的日用品。检察官急急的出门,赶在最后一家小超市关门前买了洗浴用品和干粮,又匆忙的转回去。
推门而入,齐昂正坐在呈现出古旧棕色的皮沙发上擦头发,一手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擦拭,另一手在被捡起来的军用背包里翻着。
“回来了。”见检察官回来,他只是淡淡的招呼一声,抬了抬眼皮子。
四年的时间是可怕的,摧毁了他们之间曾经存在过的信赖和无间。
高启怅觉得无话可说,因为他刚刚撕破了自己的面具,如果无法以冷漠的姿态维持平静,疯狂起来的他可能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齐昂站起身来,穿着自己找到的旧衣服,宽大的白色衬衫和大裤衩,非常古老的款式,被压在古旧的衣柜里,闻起来还有樟脑丸的味道。
“我不会走的。”他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很感激。”
青年走上去,再次拥抱了提着一袋子杂物的男人。
高启怅扫了一眼开着门的浴室,在白色日光灯的照射下,湿漉漉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小塑料瓶。他走到沙发旁边,弯下腰翻看了一下属于齐昂的军用背包,里面有大量现金,没有违禁品。
“在w市住了一晚上,从中巴边境入境,持法国护照。”没有阻止男人的动作,齐昂反而从包里找出护照丢进对方手里。
高启怅当然知道他口中的w市,近年来已经成为中国边境管理处的重要打击点。从w市到c市的这条线路,活动也非常猖獗。
“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把护照递回去,他说,“那么,一切小心。”
“别那么悲观嘛。”齐昂恢复了好心情,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真的不好奇?”
他凑到满脸寒霜的男人身边,表情轻松自在,带着点小性感,似乎还很孩子气。
“一点也不。”检察官回答。
“别以为我不知道。”齐昂笑容更加灿烂,身体都靠到了男人怀里,语调轻快,“想要找个办法把我弄走是吧,尽管试试看,坂田他自身都难保,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依旧愉快,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沉默着,高启怅没有说话。
“你不会想去报警吧,现在中国有没有悬赏通缉?”青年继续说着,神态幼稚,“我值多少钱?”
“住嘴。”忍无可忍的,男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喝道,“别再装出这种鬼样子,说话正常点。”
“有些人喜欢。”终于不再笑了,齐昂像是没感觉到咽喉上的压力,耸了耸肩膀。
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启怅松开手。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齐昂交流了,曾经单纯得可以被人一眼看到内心的青年现在简直像个多重人格者,说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已经变换了数次。
“你先休息。”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他决定离开。
齐昂静静地看着检察官放下手里的东西,本来松弛着的嘴角抿了起来,瞳孔收缩了一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暴怒的神色。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呼吸变得粗重,抬起头阴霾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活动手指关节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刺耳,高启怅感觉到身后迅猛有力的拳风时立即闪身,同时回头。
那记重重的直拳打在了墙壁上,留下鲜明的红色血迹。
攻击者并不觉得疼,毫不留情的再次出腿,成功让受袭者疼得闷哼一声。
高启怅终于发现齐昂的失常,满眼的血丝,失控的行为,就像已经神志不清。
不顾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被青年毫无章法的拳头击中,他用了全身力气才把陷入疯狂地齐昂牢牢压制在地上,后者仍在挣扎,急促的呼吸着,眼神几乎失去了焦距。
这样肉搏了将近十分钟,检察官全身伤痕累累,疲倦到极点的青年才有安静下来的趋势。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我控制不了自己……”齐昂痛苦的嘶吼着,将后脑勺狠狠砸在硬硬的水泥地上,产生沉重的闷响,“半个月,一分钟都没有睡着过……”
“吃药了吗?”伸出一只手垫在地上,男人抓住了齐昂的头发,阻止他继续自残。
“没用……”青年像一只困兽,蜷缩在地板上努力跟自己混乱的精神状态作战。
把扭曲着身体的齐昂揽在怀里,高启怅第一次感到无可适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抱得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故意不更新,而是我又卡文了,正在膜拜灵感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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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
无计可施之下,高启怅最后只得一记手刀把齐昂劈晕,下手不敢太重,却也不能太轻。
陷入晕迷的青年仍在皱眉,被高大男人抱起来扔到床上,还在神经性的抽搐。
急匆匆的冲了个冷水澡,高启怅简单清理了身体又回到卧室,手里提着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把倒在床上的人翻成侧卧姿势,他拨开齐昂后脑浓密的黑发,果不其然发现头皮被磕破了,渗出几许血丝。再仔细摸索一下,周围有几个肿块和血痂,陈旧的伤口显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绝不是第一次出现。
长期失眠无法入睡,忍耐力达到极限之后就会开始自残,大力撞击头部使自己陷入短暂的昏迷,总比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等着发疯强。
似乎不习惯被人抱着,上过药后齐昂无意识的推拒男人的靠近,即使只是身体的本能,力量也非常巨大。
高启怅将他强制性的摁在自己怀中,伸展四肢困住对方修长的身体,藤蔓一般层层缠绕,直到两个人都无法自如活动。
男人平稳有力的心跳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挣扎过后,仍旧无法摆脱桎梏的青年终于安静下来,将头埋在检察官的胸口,呼吸渐渐变得规律起来,一直表现痛苦的神色也舒缓下去。
凌晨五点半,齐昂无法抗拒生物钟的作用,即使眼皮子干涩得火烧一般,还是醒了过来。眯着眼睛对抗了一会儿低血压,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身体完全被压住了,后脑勺也被男人托在掌心中,伤口隐隐作痛,却泛着一股凉意。
挪动了一下手脚,他很快就从高启怅的身下钻了出来,后者睡得不熟,也被惊醒,在昏暗的晨曦中用深棕色的眸子注视着想要坐起来的青年。
“吵到你了?”齐昂活动一下关节,轻声询问。
“要么说说你的问题。”高启怅拉住他,暴君般揽进自己怀中,“要么再睡一会儿。”
“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不想再睡了。”幅度不大的挥动了一下手臂,齐昂不想表现得太粗暴。
他的失眠症在近一年来越来越频繁的发作,数天不能入睡是正常表现。先开始普通的安眠药就能应付,最后再怎么加大剂量也没法奏效。而他的生活环境也决定了不能随心所欲的作息,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出任务,必须时刻保持警觉。开始三年里无法进入深入睡眠反而成了一种优势,现在却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齐昂一个月前从日本出发到达巴基斯坦,穆鲁特训练营的主教官汤姆森退役后带着几十名得意弟子在那里组建了自己的雇佣兵团。汤姆森的本意是想把声名卓著的武士刀也招徕进自己的武装团体,齐昂却另有打算,跟着教官麾下的“蝮蛇”兵团活动两个星期后,与自己的雇主谈起了生意。
失眠情况就是从合作计划敲定那一天开始加重的,齐昂跟着巴基斯坦的一辆旅游车入境,一路上改换不同交通工具达到c市,亲自确定路线。进入w市后,他就没有睡着过了。
“睡觉。”高启怅盯着齐昂看了几秒钟,使劲横在眼前的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硬扯回到床上,“我今天请假。”
“不用这么夸张吧。”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俊美的侧脸,青年说话时带着几分无奈。
“人需要睡眠,这不是小问题。”检察官掰正他的脸,四目相对,“看过医生没?”
“哪来的美国时间。”无可奈何的放软了身体,齐昂只得再度回到让他痛苦万分的床上。
高启怅变得无比有耐性,慢慢地套着齐昂的话,一点一点哄着他把这四年的经历说出来。齐昂当然知道男人的想法,他也没打算隐瞒,粗略的描述了一下自己在全世界的探险史,总结了一下心得体会,最后发现已经没有话可以说。
“还想知道什么?”他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男人,对方撑着头歪在枕头上的样子非常无害。
“杀了很多人?”笑了一下,高启怅问。
“非常多。”双眼放空的盯着天花板,青年表情却很平静,“人有各种各样的死法,所以到最后我发现杀人总比被杀好。”
“齐先生的死呢?”
检察官总称呼齐逻为齐先生,带着一种莫名的敬畏感。想起坂田一藏曾说爸爸凌然不可侵犯,齐昂倒是有几分了然,虽然他印象里的爸爸的总是非常温和的,即使生气也带着笑意,让叛逆期时个性稍嫌暴躁的齐昂不得不服从父亲大人的指令。
“利益之争。”齐昂笑了,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爸爸的死亡真相。
“你知道,在国内,情况更加复杂。”高启怅没有放弃劝说青年离开的打算,“你要找的那个人,背景很硬,这几年接收了齐氏的旧产业,政商两界都是拿得住的角色。”
“人都贪心。”青年呢喃似的低声说,“新的黄金线摆在眼前唾手可得,没人不动心,他们那样的人更加不知满足,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殊不知人类是最渺小的存在。”
男人不再说话,因为齐昂说对了。齐氏发家的黑色事业以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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