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苒……你……”薄烟清自己抑制不住地喃喃出沈宁苒的名字。
她的声音不轻不响,正好刚刚安静了一瞬,不少人都听到了她的这句沈宁苒。
有些反应迟钝的人因为沈宁苒的眼睛蒙了纱布,还认不出她,但此刻薄烟清这样一喊,所有人都认出了沈宁苒。
薄瑾御握着沈宁苒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路过的地方,四周的人皆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
“冒牌货……不,她才是真正的沈宁苒,真正宫大小姐。”
“可她的眼睛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吗?”
“看着好像是,没听刚刚宫家主说吗,她的女儿沈宁苒被绑架了,现在应该是被救回来了,只是伤了眼睛。”
沈宁苒被薄瑾御护着一步步走上台,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她每一步依旧走得淡定从容。
薄烟清整个人踉跄了几步,不断地摇头,“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你……”
沈宁苒对着薄烟清的方向扭过头,“很意外我为什么能活着出来吗?”
薄烟清脸色惨白一片,“不可能,那么隐秘的地方,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么快找到的……不可能,不可能……”
她无法接受这一切,瞳孔在眼眶里不断地颤动。
她稍稍冷静下来细想了一下,猛地看向宫舒澜,“是你?你是不是动我手机了,趁着我晕倒那次,是你对不对?不,我不是晕倒,是你给我下药了!”
薄烟清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一切。
她当时就疑惑自己怎么可能累到晕倒,但当时她被别的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就没有多想。
在她晕倒醒来后,她就再没有联系到章晁过,那个时候章晁估计不是被抓了就是死了,难怪她联系不到。
所以宫舒澜一开始就认出她了,只是因为她知道沈宁苒被困,才没有揭穿她,再暗中在她这里调查沈宁苒的被困点。
他们就等着这一天,这就是一个局。
连她答应办这场宴会,都是一开始就是想好了的。
薄烟清想到这些细节,她只感觉自己无比可笑,“你们所有人联合起来骗我!骗我!宫舒澜,你身为一家之主还用那么下三滥的下药手段,真是可笑啊。”
宫舒澜抬步,一步步走近薄烟清。
“我下药?”
薄烟清步步后退。
“不是你绑架我女儿,又给我下毒,想要毒死我在先吗,只允许你用这些小手段对付旁人,不允许自己成为被算计被对付的那一个吗?”
“你说骗你,难道不是你先整容冒充我女儿的身份想要欺骗所有人吗?”
宫舒澜一想到沈宁苒的眼睛就愤怒。
薄烟清双腿发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厉害,“不是,不应该这样,我明明计划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是这样?不公平,不公平……”
沈宁苒听着这话,轻抿了下唇道:“不公平?什么是公平?我的身份被你霸占,被你害死在山里,我母亲再被你下毒害死,这就是公平吗?
对你来说,这可能就是最公平的。”
“难道不是吗?我付出这么多,这些都是我该得的。”
“你该得的?”沈宁苒觉得好笑。
她不愧是沈荣德的种,能把抢别人的东西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他们认定了一件东西,即使是去偷去抢,只要她觉得那是她的,就可以对所有人心安理得地说:这原本就属于我。
真不知道这种心理是不是还会遗传。
沈荣德是这样,沈娇雪是这样,薄烟清也是这样。
沈宁苒冷笑着摇摇头,“我之前就已经劝告过你,假的就是假的,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是你的。”
此刻下面原本还不明真相的宾客算是彻彻底底看明白了。
“所以一开始薄夫人指认的就是对的,她真的就是薄家那个养女薄烟清整容假扮,想要野鸡变凤凰。”
“我们真傻,居然被这个整容怪骗了这么久,之前她还在网上说自己就是宫大小姐,难道顶着别人的脸,脸皮就会变厚吗?”
“太可恶了,这是多变态的心理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这宫家被这样一个人盯上,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呵呵。”薄烟清从地上爬起来,怨恨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你们懂什么?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养父薄明詹!我一开始是想报复她,所以整容成她的女儿,想要以此进入宫家,接近她,报复她,我有什么错?反而是你,薄瑾御!”
薄烟清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沈宁苒身旁的薄瑾御,她抬起手指向宫舒澜,“她害死你的父亲。”
她又指向沈宁苒,“她是害死你父亲凶手的女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继续跟她恩爱,继续帮着她们母女来跟我做对的?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应该帮我才对啊,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啊。”
薄烟清瞪大眼睛盯着薄瑾御,以一种被亲人背叛的悲戚无奈感述说着。
薄瑾御此刻的眸子漆黑如墨,冰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声音低沉而有力。
“谁需要你去报仇了?你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为他报仇,还是看中了宫家的财富,企图将其占为己有?”
薄瑾御直接拆穿了她那点心思。
薄烟清看着薄瑾御,跟他那双眸子对视时,她只感觉自己能被他看到灵魂深处。
薄烟清的眸子凌乱的闪烁着。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为父亲报仇。”她仍然想为自己辩解一番。
薄瑾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漠问:“尽管真像你说的这样,谁让你这么做了?我薄家就算要报仇也是正大光明,需要你用这些小伎俩?”
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薄烟清顿时哑口无言。
“薄烟清,你说你想要为薄明詹报仇,所以做这一切是吗?”宫舒澜突然出声。
薄烟清的目光移到宫舒澜身上,带着深深的怨恨,“是啊。”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当时你也在车内,他的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宫舒澜不可否认是自己当时联系了薄明詹,才导致了他改道去机场,从而导致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这怪她,都怪她,她当时就不该联系他,如果她不联系他,他就不会出车祸。
这一点,是她对不起薄家,对不起薄明詹。
她后来派人去调查了这件事,在同路段行驶的车辆中找到了一段行车记录仪,薄明詹当时明明是能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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