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醉,美人微醺。
因着贵妃娘娘的盛情难却,许知淮多喝了两杯酒,喝得脸颊团红,像是熟透了的果子。
朱宿星亲自过来接她,惹得贵妃娘娘调侃,她面打趣他专情,心里隐隐也有几分落寞。
今日是她的生辰,皇上还是在皇后宫中用膳……他们父子俩都是一样的专情专意。
许知淮借着微醺的醉意,懒洋洋地窝在朱宿星的怀里,他身上有种很华丽的松木檀香,甜而不腻。
朱宿星单手捧着她发烫的脸颊,轻轻抚摸:“你不是会贪杯的人,今日是怎么了?”
“妾身今儿很高兴,沾了贵妃娘娘的光,所以高兴……”
朱宿星宠溺地笑:“生辰人人都有,年年都过,等你过生辰的时候……”
许知淮闻言心脏猛然收紧一下。
她的生辰,早已成了让她倍感心酸的日子。
“殿下……”
她嘤咛一声,把脸埋入他的怀中,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朱宿星最喜欢她软软撒娇的样子,心动低笑,捞起她的脸,轻轻柔柔地吻了下去。
“你喝醉之后,总像个孩子。”
“是吗?妾身只敢在殿下面前这样放肆……”
话未说完,就听朱宿星轻声道:“你喜欢你这样,只要在我的身边,你都可以这样安心放肆。”
许知淮鼻尖发酸,下意识拽紧他的衣角,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滴泪。
等她再抬起头,面若粉桃,笑容灿烂:“殿下要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朱宿星揉她的耳垂:“我对你,何时反悔过?”
许知淮温婉点头。
是啊,只有他从来不会让她失望难过。
两人一起泡了温泉,许知淮渐渐醒酒,又想起苏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不知今晚,她该怎么回去交差呢?
卫漓会舍得杀她吗?
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许知淮回神,随即抬手撩起一波波水花,再抬头看着朱宿星起身更衣,不禁纳闷:“殿下要去哪儿?”
朱宿星转身温柔道:“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他又要熬夜?
一天都睡不满两个时辰,身子怎么吃得消呢?
许知淮连连摇头:“殿下不顾自己的身子了?妾身不依。”说完,她从温泉池里起身,湿漉漉的,来到他的面前,半是撒娇半是耍赖:“殿下不许走。”
朱宿星眸光一闪,望着她白皙玲珑的身体,喉头滚动,压低语气:“你这样……我更容易犯错。”
他不能留下,一旦跌入她的温柔乡,便是彻夜难眠了。
许知淮后知后觉,脸上更红。
朱宿星克制且温柔地给她披好长袍,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她,不许她着凉。
许知淮眸光闪闪,惹他注视片刻,长吁一口气才转身离开。
“殿下慢走。”
许知淮望着他的背影,屈膝行礼,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
谁知下一秒,朱宿星突然转身回来,脚步急促,凤眸清亮,目光切切地望过来。
“殿……”
许知淮诧异眨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用双手捧起脸颊,劈头盖脸地吻了下来。
她轻轻“呀”了一声,整个人不禁后退半步,又被朱宿星重重揽入怀中。
他的手劲很大,带着无法压抑的冲动。
两人交换着湿热缠绵的气息,掀起滚滚热浪。
众人尴尬垂眸,却见太子爷大手一挥,匆匆遣退。
才穿上的衣袍,又被全部脱下。
晦涩的悲伤,微醺的疲惫,全都融化在了紧紧的怀抱里。
肌肤相贴,久久不舍。
此日清晨,朱宿星随父皇上朝,开口的声音略微沙哑,惹得皇上担忧,他忙搪塞几句,说是春天干燥,有些火气。
许知淮比他清闲悠哉,睡到辰时三刻,才懒懒起身。
锦婳侍奉她梳洗更衣,本来笑吟吟的她,突然倒吸一口气。
许知淮转头看她:“怎么了?”
锦婳犹犹豫豫,又拿来一面镜子,给许知淮看她的后背。
雪白的肌肤上,那片片红紫的痕迹,实在乍眼。
许知淮垂眸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锦婳咬唇,有些话想说也说不出来。
可是,太子从不会下手这么重的,只有侯爷才这么发狠……
许知淮想到昨晚的种种,深知朱宿星心中的压力有多大。
酆都的事,快要把他压垮了。
卫漓偏偏还受伤了,真是麻烦。
…
陋室内,苏雨双膝跪地,颤颤哭泣。
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呼吸也一喘一喘的。
老班主将她锁在这里断粮断水,惩罚她在宫中擅自离开。
天黑了又亮,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老班主睡眼惺忪的脸上难掩怒气,对着她先啐了一口:“就知道哭的贱东西!你有什么脸哭!因为你,差点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折了进去。得了,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样能作的姑奶奶,赶紧收拾收拾,给我滚蛋!”
苏雨惊恐:“班主,我错了,我没地方可以去了。”
“你不是有老本行吗?拿这副身子去讨生活吧。”
苏雨直接被撵了出去,蹲在巷子口,满心绝望。
为什么老天爷非要这么逼她!
早晨还晴朗的天,这会儿已经变得灰沉沉的。
眼泪都哭干了也没用。
苏雨深吸口气,收拾收拾,起身赶路。
她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了。
玉春楼。
当初她是怎么从这里走出去的,今日又要重新踏入那道门。
楼里的姑娘们都在睡懒觉,只有老鸨带着龟公出来见她,她们将她的寒酸相上下打量,免不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哎呦,姑娘当初说跑就跑,还以为是攀上高枝享福去了。没想到啊,居然又回来了?我呸!”
苏雨低头认错,求一处安身。
“倦鸟归巢也是有的。你本来就是楼里的人,回来了也好,凭你这张脸,多少男人求之不得呢。偏你犯贱!咱们丑话说在前,之前是你自己偷偷跑了,账上欠着的银子要翻倍,还有往后咱们三七分,我七你三。”
苏雨吸吸鼻子:“全凭您做主就是,我不会再跑了。”
“听话就好,以后银子多得是。”
苏雨眼神晦暗:“银子好说,我求您帮我一件事。”
老鸨翻个白眼:“什么忙啊?”
苏雨郑重其事道:“我想做花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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