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是热的,眼神捉摸不透。
许知淮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只感觉他今日格外安静沉默,单手环上她的腰,再没有任何占有的动作。
敌不动,我不动。
许知淮眉眼恬静,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脸,等他先开口说话。
然而,彼此默默对视,空气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怎么了?今儿实在有些反常。
伴着他缓慢沉稳的呼吸,许知淮暗暗绷紧神经,她望着沉默不语的卫漓,樱唇弯起一个最漂亮的弧度,轻轻开口:“侯爷今天怎么了?”
卫漓挑眉,仍是不语。
他抬手,用粗粝的指腹蹭了一点她唇上红润的胭脂,送入口中品尝味道。
她的味道,总是馨香甜美的。
许知淮眸光轻转,神情温顺带着笑,语气却是娇嗔的:“原来侯爷看了半天,是贪我的胭脂,明儿我送侯爷一盒。”
软声轻语,听得他心头一荡。
卫漓回味着嘴里的胭脂味,手劲更大了,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我不要胭脂,我要你。”
许知淮轻轻一笑,抬手环住他的颈项,柔声道:“我本来就是侯爷的人,从未变过。”
他听了她的回答,猛然低下头去,狠狠攫住她的红唇。
浅尝辄止,怎能满足?
他压抑数月的欲望,瞬间被点燃。
他所渴望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方才看着她的脸,此刻想看她的心。
情动身动,他又突然停了下来,扳过她嫣红的脸,望着她的眼睛。
许知淮心跳得极快,一时不知所措。
喘息间,卫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哑开口:“我要你在我的身边。”
许知淮愣愣的抬起头来,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
他又动什么歪心思呢?
说这话是准备逼宫造反?
许知淮轻轻喘息:“侯爷,我不懂。”
卫漓浅啄着她的唇:“你懂的,你什么都懂。”
“等等,侯爷……”
许知淮以双手相抵,抵在他的胸口:“侯爷准备动手了?”
卫漓抿唇轻笑:“怎么?你不愿意?”
许知淮媚眼流转:“不,我只想侯爷得偿所愿,眼下是最好的时候吗?”
他都之前不急,现在怎么又急了。
卫漓眼神晦暗:“没有最好的时机,和朝廷作对,必定大动干戈。”
“侯爷一定要小心,皇上刚刚提拔了禁军教头。”
卫漓勾唇:“你知道的不少啊。”
“我在皇上身边,总要帮侯爷打探一点消息……”
卫漓闻言眸光沉沉,不等她说完,又低头吻了上去。
他最在意的就是她在朱宿星的身边,日夜相伴。
许知淮还想多问几句,可他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番缠绵过后,他仍不肯放她走。
许知淮柔声劝说:“我该回去了,不然等皇上差人来问,时间就对不上了。”
卫漓面色微红,眼神像醉了一样,他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手也揽在她的腰上,见她轻轻挣扎,又加重力道:“随他。”
“侯爷别吓我。”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偷偷摸摸吗?”
卫漓一边说一边伸手捏她的耳垂,捏捏揉揉,见她低下头去,又道:“你拿好话哄我的时候,可知我字字句句都当真了。”
她捏她的耳垂,等她回话。
“人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发热。”
许知淮躲了一下:“不是侯爷告诉我的吗?不要感情用事。侯爷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亲眼看着皇上咽气,我要亲眼看着他一点点死去。”
“好狠的女人。”
“都是和侯爷学的。”
“你还学到什么了?”
“多着呢。”
卫漓缠了她一阵,才道:“今日我让你回去,下一次不会了。”
许知淮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卫漓阴晴不定的性子,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稀奇。
许知淮想,若他哪天火气上头,提着把剑冲上朝堂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候。等朝廷走到穷途末路,等朱宿星孤立无援,彻底破碎……
傍晚时分,不知哪吹来一阵风,朱维桢来了。
许知淮备上好茶,微笑行礼。
朱维桢不喝她的茶,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问:“你最近常去太后宫里尽孝心啊。”
突如其来,正中红心。
许知淮面不改色,嘴角含笑:“臣妾都是抽空去的,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的。”
朱维桢深深看她一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说:别耍心眼儿了,我全都知道了。
许知淮可不会轻易上她的当,低头抿了口茶:“殿下也尝尝看吧。这是今年第一批下来的尖芽儿。”
“茶是好茶,可惜,我今日不是为了喝茶来的。”
朱维桢换了一副语气,威严渐显。
许知淮不得不放下茶杯,陪着她一起严肃:“那殿下是……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朱维桢也不客气,冷冷摆手,屏退奴婢。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你和卫漓白日偷欢,胆子不小啊。”
朱维桢直截了当。
许知淮幽幽一笑,神情不以为然,轻声道:“殿下这是什么话?臣妾和青衣侯是清白的。”
这话她从前不敢说,现在闭着眼睛也能说出口。
谎言,从来都是世上最动听的话语。
朱维桢皱眉,怒气冲冲地抬起了手,却没落下。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你果然是变了,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许知淮摇摇头:“臣妾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不贪心的。”
“你现在不说实话,我就让皇上来审你。”
许知淮一脸无辜:“臣妾光明磊落,臣妾也想请皇上过来明断此事。”
朱维桢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
“好,等你脱了这身衣服,看你还怎么狡辩!”
她吩咐人进来,扒了她的衣裙,她要亲眼看一看,她的身上有没有偷情留下的痕迹。
许知淮笑着起身,对着那些涌进来的宫婢嬷嬷们摆摆手;“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本宫和殿下有要紧的话说。”
朱维桢冷冷看她:“怕了?”
许知淮一转身,脸上笑容不减,漫不经心道:“不过脱衣服罢了,何必兴师动众。殿下想看,臣妾奉陪就是。”
说完,她就自己解开了腰带。
朱维桢气得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茶碗朝她扔了过去:“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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