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和孟若兮回到摊位时,小摊上的货已经快见底了。
眼看着排在后边的人买不到货了,孟有容提前告知,劝他们离开,又特意告知了明天摆摊的时间。
老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稳重,周到,孟穗穗见了打心底里高兴。
熟能生巧,孩子们撤摊儿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都上了拖拉机。
马宝库把摇把往车上放,大喊一声,“坐稳喽,咱们出发喽!”
回村的路上,马宝库在前边开车,孟穗穗带着孩子们坐在车斗里聊天说笑。
许久没见,孩子们见面之后特别亲近,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
赵昭他们很好奇出差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大多时候是孟有容他们三个孩子在说。
一路欢声笑语。
拖拉机路过美满村时,刚好遇到郝大嘴儿出门倒泔水。
看清车上的人是孟穗穗之后,泼水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泔水捡起来很高,然后她还狠狠地瞪了孟穗穗一眼。
孟穗穗注意到这一幕,只觉得对方在无能狂怒。
她之前听王娜娜说,郝大嘴儿因为李念的事儿得罪了程村长,现在她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车从郝大嘴儿身边路过时,孟穗穗眼神平静地望着她,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
人活一世,并不一定要跟每个人都处好关系。
对付郝大嘴这种人最好的报复是过得比对方好。
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气死她,并狠狠地把她踩在脚下。
马宝库按孟有容指的路,稳稳地把车开到孟穗穗家院儿里。
此时工人还没下班,正热火朝天地工作,见孟穗穗回来,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没等孟穗穗下车,就要许多人跟她打招呼。
“孟老板回来啦。”
“孟老板好像瘦了,是不是在外头受苦了?”
“孟老板,孟老板......”
孟穗穗一一回应大家的热情。
她被孩子们扶下车,脚刚粘地就有一个小肉团子朝她扑过来,张开双臂扑到她怀里。
“娘,星楚好想你,你想我了没?”
“想了,特别想。”
孟穗穗将女儿的身子揽入怀中,香香软软的。
她将脸埋在小女儿身上,感觉小女儿的身上有家的味道。
这时,老四孟以希的声音响起。
“娘,我也要抱,我也想你了。”
孟穗穗放开孟星楚,张开双臂说。
“来,快让娘抱抱我四闺女。”
“嘻嘻。”
孟以希笑出声,美滋滋地扑到孟穗穗怀里。
抱完四女儿,孟穗穗抬眼看向老五。
老五羞涩地笑了,然后张开双臂扑了过来,被孟穗穗紧紧抱住。
抱完几个小的,孟穗穗站起来,歪着头笑着看着大女儿。
然后她主动给了大女儿一个拥抱。
“辛苦你啦,我的大宝贝。”
大宝贝。
孟安羽听到这个称呼时身子一僵,然后她将下巴靠在娘的肩膀上,浑身迅速放松下来。
这一刻她觉得她虽然长大了,但娘还是很爱她,她可以在娘的怀里安心地做个小孩。
分开之前,她羞涩地在孟穗穗耳边小声说。
“娘,我也想你。”
女儿们互相拥抱,亲近地拉着手,抢着说没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
马宝库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幕咧着嘴笑的温柔。
他这才知道,原来孟穗穗的家庭这么和谐,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能看出孟穗穗不光和女儿们关系好,和员工的关系看起来也非常不错,大家看到孟穗穗的时候脸上的笑看起来都是真心。
孟庆武让手下过来帮孟穗穗卸车,他自己则是走到马宝库身边,拿出一颗烟给马宝库。
“小兄弟,来,抽一颗。”
马宝库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
“谢谢。”
察觉到马宝库的视线,孟庆武坦然地说。
“之前受了点伤,腿没保住,不过没事儿,不耽误杀猪,我想着在穗穗这儿干得挺好的,月月领工钱。”
若是之前,他肯定没办法这么不痛不痒的说出来。
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并且自卑地想要把残缺的身体藏起来,担心被人知道他是个废物。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他已经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能工作,能赚钱,手下还管着好几个人。
他觉得自己特别有用,并正在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上。
马宝库有些尴尬地说,“哦,那挺不错的,你跟孟老板的关系是?”
“我是她二叔,亲的。”
马宝库顿时肃然起敬,把烟夹在耳朵上,一把握住孟庆武的手。
“哎呦,原来您是孟老板二叔呀,失敬失敬。”
孟庆武有点不习惯孟穗穗二叔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一切。
他态度和善地说,“不用客气,这一路上怎么样,还顺利吧?”
“顺利,特别顺利。”
“那就好。”孟庆武垂眸,试探地问,“我听说出差走的那天,老刘家那帮人把你拦住了?”
马宝库不知道孟庆武只是闲聊,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提起那天的事儿,他有些苦涩地说。
“对,拦住了,树横在路上,我过不来。”
“唉,你是不知道,老刘家那帮人把穗穗坑惨了,刘柱吃喝嫖赌每样都沾点儿,抛妻弃子天天跟王寡妇乱搞,不管家里的老婆孩子死活,离婚之前刘柱差点没把穗穗打死,还好穗穗脑袋清醒,离婚了,还有那个王寡妇简直是欺人太甚,她被打骂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我要是穗穗,我不光冷眼旁观,我还恨不得冲上去跟着一起打,因为王寡妇死有余辜!”
孟庆武咬牙切齿地说着,毫不遮掩自己的恨意。
说完他掀起眼皮,看向马宝库。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小兄弟,咱们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听到这,马宝库彻底明白了。
孟穗穗二叔这是听说他当时因为见死不救的事儿给了孟穗穗脸色看,特意来替孟穗穗打抱不平,敲打他的。
他和孟穗穗出差这一路走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孟穗穗当时为什么见死不救,但他已经相信孟穗穗是个好人,当时那样做必然有那样做的道理。
现在听到孟庆武这么说,彻底解开了他心里的疑惑。
马宝库点了点头说,“您说的全对,是我当时太冲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乱发脾气,谢谢您跟我说这么多,一会儿我就跟孟老板道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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