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优思索着什么时候再给自己刷一个攻击性道具,那她就可以真正算得上满配置了。
不过,也要具体再看。
毕竟,别看沈寻随便一把匕首都能唬得人一愣一愣,换到薛优手上,那匕首就成了一把水果刀,削苹果皮都嫌钝。
还是要挑选适合自己的道具。
沉思间,薛优听见了四周此起彼伏的细小铁链碰撞声。
看来,应该是其他闯关者也陆陆续续地醒了。
都是老手,没有人率先出声。
众人都在默契地等待着马车停下。
旅途漫长,马车颠簸,间或传来流水与鸟鸣之声。
不难猜测,她们正往深山中行进。
没有过多久,马车前方就传来了两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金牛,分我根烟呗。”
“银牛,我昨天才分你过一包吧,怎么就抽完了?”
“一天一包还算得上多?少废话,给我来一根。”
“滚滚滚,我没有,你问铁牛要去。”
金牛,银牛,铁牛,这三个名字,一听就是三兄弟,多半会是这次副本中比较重要的三个诡异。
银牛抱怨道:“这赶路呢,怎么好停下来!”
金牛啐道:“你也知道我们在赶路啊?”
“三神村讲究得很,神女出嫁前那仪式是一套一套的,哪一样儿都怠慢不得。”
“这要是耽误了七天后的良辰吉日,这群泼皮耍起无赖来,拖着不结账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啊,你就给我忍住了,等到了三神村再抽吧!”
这简短的几句对话,却是已经道出了这个副本的梗概。
薛优等闯关者们,此次的身份就是“神女”,而主线剧情就是“神女出嫁”。
联想到副本名称,不难推测出,神女们要嫁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山神”。
薛优轻轻揉了揉因为弯曲而有些发麻的小腿。
她心中不禁有些怀疑副本给的“神女”身份。
谁家神女会像牲口一样被锁在铁笼里,还一次性批发一大堆?
山神娶亲,一定另有隐情。
铁笼逼仄,又盖着块臭布,空气不太流通。
再加上马车摇晃,薛优很快就觉得有些头晕气短,像是晕车了。
薛优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使用道具。
她想了想,还是悄悄把盖在铁笼上的破布拉开了一条缝。
马车车厢的门帘虽然也盖着,但是并不严实,足够看清车厢里的大致场景。
只见车厢内足足放着八个铁笼子,每个笼子上都盖着布。
薛优不期然就对上了另一双窥探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又都默默拉上了破布。
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过,薛优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好像曾经见到过。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金牛和银牛粗暴地拉开车厢的链子,吼道:“都给老子醒醒,到地方了!”
然后铁笼上的破布就全被掀开了。
八个闯关者面面相觑,发现彼此都是女生。
薛优惊讶地发现,刚刚和她对视的那个人,赫然是在《夜间导航》中遇见过的队友,秦老师!
算算进度,秦老师会和她再次成为队友也算正常。
秦老师显然也认出了薛优,微不可见地对她点了点头。
薛优心中多了一丝宽慰,她很高兴秦老师也活到了现在。
银牛负责开锁,金牛就负责把她们一个个赶下马车:
“快,快,别磨蹭。”
“看什么看,想吃鞭子了是不是!”
看着金牛腰间那儿童手腕粗的鞭子,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鞭子,哪怕不附带任何污染,人只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脊柱都能给抽断了。
拖着脚铐,被鞭子催促着移动,这样的体验让薛优打心底感到屈辱。
她当然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不会急着出头当个显眼包。
但却无法控制心中的反感,厌恶这种没有尊严的感觉。
八个女生下了马车,被迫站成一排。
这才发现,马车竟然不止一辆。
驾驶另一辆马车的,是一个老妇人,和另一个中年男人。
另个中年男人的面孔与金牛银牛有几分相似,看着又年轻些,显然是三兄弟中的小弟,铁牛。
而那个老妇人,则是他们的母亲,被他们左一声“娘”、右一声“娘”的叫着。
铁牛从车上又赶下来八个人。
这八个人,则完全出乎了薛优的意料,因为他们全都是男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盘发旗袍的大美女,再加上七个表情微妙的男人。
八加八,也就是十六个闯关者。
而金牛前面说了,良辰吉日是七天后,也就是说,这次的副本时限很有可能是七天。
七天,十六人,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而且,如果薛优她们的身份是神女的话,那这些男人的身份是什么?
难道男闯关者们还有其他的身份在手?
薛优一时觉得有些分析不过来了。
金牛让银牛和铁牛看着闯关者们,自己则带着妈妈去找人。
男闯关者那边似乎格外骚动一些,一个个的嘴皮子都打开又黏上,明显是都有话憋着。
可看着银牛铁牛腰上各自都别着一根和金牛腰上一样的粗鞭子,就都又忍了下来,表情好不奇怪。
十六人中,并非没有人拥有攻击性道具。
但闯关者的道具再牛,也是不能跟诡异的武器比的。
这三位牛兄弟的三条大鞭子,一看就是副本设定好的绝对杀器。
众人眼睁睁看着银牛一边抽烟,一边抽风,啊不,抽鞭子玩儿。
这随手一下,看着也没有使劲儿,就把旁边一块大石头给抽得四分五裂。
铁牛就骂他哥:“你手贱不手贱?”
银牛就笑,露出一口黄牙,“无聊都不行?不抽石头改抽你?”
在不能进行任何主动行动的这段时间,薛优也没有干等着金牛她们回来,而是悄悄观察着四周。
她们现在所处的,大概是村口的位置。
一条勉强供一辆马车通行的黄土小道被深山树木所遮掩,看不清来时的风景。
村子一面依山,另一面则是层层叠叠的梯田。
从高处俯瞰,梯田如鱼鳞,又似贝壳,整整齐齐码放在深山做的丝绒匣子中。
阳光在梯田上撒下一层又一层金粉,将梯田装扮得如同一个未出世的水灵少女。
梯田之外,则是更高的山、更密的林,根本不见人径。
如果薛优是来旅游的,那看到此情此景,一定心情愉悦,感叹不虚此行。
可结合现在的处境,面对这幅美景,薛优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插翅难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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