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纯粹的黑暗。
寂静,死一般的静。
如同来到了冰冷的宇宙中,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最初,又仿若来到了时间的终点,极其诡异……
“我是谁?我这是要到哪里去?”
一道微弱的声音,在这连时间都没有的地方缓缓飘荡。
“我是楚天佑,我跟蜃同归于尽了吗?还是被他夺舍成功了?”
“我这是真的要死了吗……”
没有任何光线,也没有了声音,仿佛来到了开天辟地前。又仿若来到了世界末日。
“应该是真的死了吧……原来死亡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漂流在无尽的黑暗中,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还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楚天佑想努力的睁开眼,却发现眼皮无比沉重,仿若有万古青天压在上面,让他无法睁开眼。
后悔了吗?
或许吧……
可是如果还可以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决一死战。
不为别的,单单从蜃那视万物如草芥的目光中,楚天佑已经可以看出,哪怕他卑躬屈漆,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放弃自尊?
“少爷,我刚刚看到那个人的眼睛动了一下。”
“咦?还真的是。看来他是逃过一劫了。”
两个陌生的声音在楚天佑的耳畔响起。
楚天佑很想睁开眼,可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很想去问那主仆二人,这里是哪里,只可惜他办不到,甚至他感觉意识逐渐模糊,而后再次陷入昏迷。
“少爷,他又昏过去了。”
“我就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第十次了吧?还挺有意思的。”
主仆二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那个活死人的异常。
“不过说起来,这個人命还真大。那么多的大能都在那场漩涡中丧命,而他居然可以逃过一劫。
若不是我可以感觉到他只是气海境的小修士,还真的会误以为他是某个紫府境的老家伙呐。”
此人一身锦衣华服打扮,长得更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他就是拓跋家的少爷,拓跋珪。
年仅十七岁已然是天罡境六重天。如此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已然惊天下。
拓跋珪这一次出海归来,是为了参加东荒十年一届的天才聚会。
“少爷,放眼古今未来,您才是古今无双第一人啊。
这个人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呢。看他那一身穷酸样,说不定是哪个旮旯山村野民。
他这次是命好,碰上了拥有慈悲心的少爷。
要是遇上别人,就算不杀他,也不会救他上船的。”
在拓跋珪的身后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青衣小厮,他不屑的看了眼犹如落水狗般躺在船板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讥笑道。
“哈哈,小四你这张嘴还是那么会拍马屁啊。这就是一个穷鬼。”
拓跋珪把玩着从那个少年身上掉落下来的储物袋。原本以他的身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个储物袋上上下下是打满了补丁,这才让他一时兴起,但顶多也只是有些兴趣罢了。
“你那个是我的东西。”
就在拓跋珪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破烂不堪的储物袋时,一个陌生且有气无力的声音自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咦?你这次是真的醒了啊?放心吧,我对你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拓跋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奇葩储物袋丢到了那个少年的身旁。
“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啊?”
拓跋珪看着那个全身上下破烂不堪的少年,眉头一皱后对着一旁的青衣小厮吩咐道:“去取一套衣服过来给这位兄台,然后准备热水以及吃的。”
拓跋珪原本是想走过去的,可他天生有洁癖,他讨厌肮脏的东西。
“回拓跋公子,在下风无痕,来自万魔窟的剑宗。”
酒过三巡之后,楚天佑简单跟拓跋圭自报家门,当然是假名跟假的身份信息,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鬼,当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天佑的气色有了一些好转,他的外伤已经痊愈,只不过体内的一些暗伤却不是简单的休息就可以好的,需要一些灵丹妙药才行。
但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活着……真好。
唯有活着才有希望问鼎长生,才有机会登临仙之境。
“万魔窟的剑宗啊……”
拓跋珪在提到万魔窟时,神色有些异常,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看着低着头喝酒的风无痕继续问道:“不知风兄这次可否有什么收获?”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甚至差点小命都没了。”
楚天佑有些自嘲的耸了耸肩,这一次九死一生,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差一点身死道消,还真的是赔本买卖。
“能够活着已经是赚到了。”
对于风无痕的说辞,拓跋珪没有怀疑。
“不知我昏迷了多久?”
楚天佑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看着对面那个看似和颜悦色,实则眼神深处对他根本不屑一顾的拓跋珪问道。
“一个月了,若不是你还有微弱的心跳声,只会将伱当成是那些倒霉鬼中的一员。”
拓跋珪已然没有了任何兴趣,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叫风无痕的只不过是一个凑热闹,差点被殃及池鱼的倒霉蛋罢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除非风无痕是剑楼的剑子级人物,不然哪怕是万魔窟的核心弟子,他拓跋珪也不屑一顾。
“嗯,多谢拓跋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楚天佑自然而然听出了拓跋珪的言外之意,他也不以为然。
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拓跋珪能够将他从海上救上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还奢求什么呢?
“那你就请自便吧。”
拓跋珪说完便拂袖而去,他可是堂堂的拓跋家的继承人。居然会跟一个万魔窟旗下的一名普通弟子相谈甚欢,这要是传出去,他肯定要颜面扫地不可。
看着拓跋珪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楚天佑一时之间还真的愣住了,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他真没想到拓跋珪这么的现实,一听他只不过是剑宗的普通弟子,便直接走人了。
楚天佑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不论在哪里,都没有纯粹的黑与白。
“算了,天一亮也差不多靠岸了,也不知道这里距离洛阳有多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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