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冲备了足量的好酒好肉,径直往鲁智深的菜园而来……
东京酸枣门附近的菜园子。
这一大片菜园隶属于东京大相国寺。
道君皇帝还有信道炼丹的癖好,追求的是长生不老,佛道又不分家。因此在北宋末年,和尚老道这些出家人很吃香,道观寺院备受尊崇,香火很旺。
因此这里相对来说是一片净土。
菜棚子旁边一块宽敞的空地上,紧邻着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旁边的粪坑,鲁智深正在指导他的几个泼皮徒弟练武。
刚开始时,本来这几个泼皮要收拾鲁智深的。
结果被鲁智深全都扔到了粪坑里,现在全都服服帖帖了,然后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几个泼皮徒弟发誓要跟着鲁智深学一身本事,内心里早把鲁智深当成自己的授业老恩师了,这些天没事的时候就跟着鲁智深练武。
这些天因为林冲的事,鲁智深师徒也非常上心,他从徒弟中挑出两个机灵的,暗自去打探太尉府和林府的消息,这两天没有异常动静。
鲁智深在这里一边等着林冲,一边教徒弟习武。
这几个泼皮徒弟练得非常认真。
有练棍的,有练刀的。
这几个泼皮徒弟跟着鲁智深,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现在练的也是呼呼生风,有模有样。
因为练武的讲究的是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就是说练棍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出效果,练刀至少需要一年甚至几年才有造诣,但是如果练枪,那就得倾注一辈子的心血。
因此鲁智深根据他们不同的程度,让他们几个练不同的武器和拳脚功夫。
这其中张三练的最好,手中一口钢刀舞的呼呼刮风。
正在这时看到林冲带着酒肉来了,全都高兴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鲁智深,这两天他满脑子都是林冲,离多远就叫停了徒弟,然后大喊大叫大山大笑,把林冲接了进来。
好酒好肉摆上,鲁智深和林冲对作而饮,其他几个徒弟团团围坐。
三碗酒下肚之后,扯到了正题上。
鲁智深把酒坛子咣的一下放到了地上,然后一抹满是酒肉的嘴,喝道:“大哥,实在不成就杀了这帮狗娘养的反出东京。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好兄弟,和林冲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因为林冲之事连累了兄弟们,林某实在是于心不忍。”
鲁智深慨然道:“大哥,你怎么又来了?士为知己者死,洒家甘愿唯大哥马首是瞻!”
鲁智深现在对林冲的性格秉性非常的赞赏,嫉恶如仇,快意恩仇,大丈夫理应如此。
畏畏缩缩,瞻前顾后,非英雄之所为。
张三几个也是跟着师父有样学样,热血上涌,把拳头在眼前晃着,“我们愿意追随师父、追随林教头一起干他娘的,这个世道就是人死王八活,反了就反了!”
林冲几碗酒下肚,也是热血沸腾,现在越发觉得能交到鲁智深这样的朋友,真是来到这个世界得的第一桶金。
“我林冲无以为报,先谢谢各位啦,来干。”林冲说着端起酒碗,几个人啪嗒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兄弟,容我林冲说句大话,高俅父子还有他们那一批爪牙狗腿子,我林冲还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纵然他们有万马千军,我林冲也能够杀他个七进七出,只是现在林冲有一事相求。”
“大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我兄弟何须一个求字?”鲁智深道。
“林教头和师父师兄弟相称,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师伯了,有什么事请师伯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张三说到这里招呼其他几个,“来来来,我们全都给师伯磕头。”
“对对对,以后就是林师伯了,见过林师伯,给林师伯请安,师伯有事请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以张三为首,鲁智深这几个破皮徒弟重新跪倒在崇祯面前,又是磕头又是拍胸脯,纷纷表衷心。
林冲赶紧放下酒碗起身,双手虚托,“各位请起,既然如此,我林冲回头一定指点各位枪棒武艺,”又看向鲁智深,“眼下还真需要请几位帮忙,泰山和贱内带着家小要到山东去投亲,此去路途遥远,山水迢迢,又逢这乱世,泰山年迈,贱内一女流又带着家眷,林某不放心,烦请兄弟和各位辛苦一趟,一路上多加关照。”
鲁智深满口应承,“大哥,这自然没说的,只是大哥作何打算?”
鲁智深当然听出来了,林冲这是打算让他们师徒护送林娘子和张教头两家人到山东一趟,言外之意,他眼下没打算一起走啊。
“我要跟高俅父子算一笔总账,还有陆谦那个王八蛋,完事儿了,我就会去找你们,你们先行一步。”
鲁智深看林冲已经决定了点了点头,他觉得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帮鸟人?
只是鲁智深不无担心道:“既然大哥决定了,洒家遵命照办就是,以大哥的本事收拾他们绰绰有余。但他们毕竟是人多势众,大哥人单势孤,要多加小心,完事以后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林冲道:“不劳兄弟挂怀,我自由主张,后天早上四更出发,为了安全起见,万不可声张。”
鲁智深点头,“一言为定,回头洒家想办法沿途接应大哥。”
事情定下来了,他们喝到尽兴之后,林冲别了鲁智深等人回了林府。
两日后早上的三更天,张教头一家人就来到了林府,林府上下也收拾完毕,大车小辆一共装了十多辆,连张教头的家人和林府的人,男女老少都算上,一共26人。
包括两家的心腹男丁8人,也愿意跟着一起走,而且这些人都是壮年。
这时鲁智深领着七八个泼皮徒弟也赶到了。
很快动身的时间到了。
林冲和鲁智深、张教头等人,张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十几辆车子,悄悄的便离开了林府。
夜深人静,走在东京的大街上。
散乱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传出多远,林冲一直把他们送到东城门附近。
此时天刚刚放亮,城门已经开了。
只有几个老兵在此值守。
为了稳妥起见,此时林冲不便露面。
林娘子与林冲执手相看泪眼,林冲一狠心打马而去,走了一段猛回头,远远的看着鲁智深和张教头他们出了城门,林冲这才放心,像没事一样才又回了林府……
然而这些却没逃过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此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挎着腰刀,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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