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今天美了,连续吃了好几个瓜,攒了足足四个瓜币。
他现在就靠着瓜币活着了,家人们谁懂啊,谁家崽刚出生就要自己养自己?
而刚刚仿佛死里逃生的苏家母女则脊背一阵阵发凉,苏夫人立刻对苏黛滢说道:“黛滢,给姑母跪下!”
苏黛滢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给叶夫人磕头:“黛滢谢姑母救命之恩,若不是姑母看穿了那何昊安的真面目,下一个被埋在后山的怕就是我了!”
叶夫人还在月子里,示意依红把苏黛滢扶起来,说道:“我们苏家,还不至于让他们何家如此欺辱。只是他尚未娶正妻,房里便已死了三个侍妾,还流连快意楼这样的烟花之地,的确不是良配。何家不把人命当回事,非但知情不报,还如此纵容,属实不是什么好人家。我黛滢如珠似玉,自会有更好的人家。”
苏黛滢缓缓点头,乖乖坐到了母亲身旁。
叶夫人心里却仿佛扎了根刺,尤其是在听到替别人养孩子这句话后。
她已经养了叶其琛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她是真心把叶其琛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看那何夫人,精心把别人的儿子养大,却是养了个孽障。
想到这里,何夫人更加坚定了,不会再替别人做嫁衣,便开口对苏夫人道:“大嫂,我还有一事相求。”
苏夫人说道:“妹妹尽管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论什么事,为嫂子的也能做得。”
这位嫂子是真的做到了长嫂如母,所以姑嫂两人的感情才会一直这么好。
叶夫人道:“听说国子监蒙学要裁撤,换到西郊的翰辰书院了?”
苏夫人点头:“是,我娘家弟弟如今已是翰林院大学士,刚好负责这件事。”
叶其琛入国子监蒙学也是苏夫人娘家弟弟托人办的,否则凭他四品官员侄儿的身份,定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国子监是九品以上官员子孙才能进的,旁系侧支需得有门路才可进入。
苏夫人见他聪颖机灵,不好好培养可惜了,便托了大嫂帮助将他送进了蒙学。
这蒙学附属国子监,凡蒙学结业者,均可在年满十二周岁时入国子监,那可是大宁朝最高学府了。
叶夫人开口道:“既如此,叶其琛就不必跟着了。”
苏夫人有些意外,若是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叶夫人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不管这个养子了。
但苏夫人了解这个妹妹的为人,连问都没多问一句便点头道:“本也是看着妹妹的面子,既如此,我明日便去和娘家弟弟说一声。”
叶夫人点头:“有劳长嫂。”
苏夫人摆手:“你可是黛滢的救命恩人,这没什么劳顿的。倒是……”
苏夫人看了一眼叶斐然,小声问道:“刚刚斐儿……”
她生怕是自己幻听了,也不敢问出口,旁边的黛滢也一脸的殷切,因为她也听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一旦想问出口,嘴巴就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来。
她们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那疑惑问出来,便也只能心照不宣的闭了嘴。
此时的叶斐然正吸着大拇指睡得酣畅,可能是刚刚吃瓜吃的太起劲,把崽崽的精力全都消耗掉了。
毕竟才是个刚出生的崽,哪怕有奶粉加成,这小小的身子也是撑不住的。
叶夫人看着才三天便仿佛换了个模样的粉嫩幼崽,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把依红和倚翠支出去守着后才将自己生产以来所发生的事告诉了长嫂。
苏夫人一听,手里的茶杯几乎要摔在地上,气的双手直抖,咬牙恨恨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苏家待他叶家不薄,为什么叶承泽会做出这种事来?”
叶夫人却早已不气了,说道:“其实成亲这些年来,我对他也算颇为了解了。他万事都把自己的利益排在前面,且自尊自傲,最恨别人轻贱于他。父亲在世时,他处处对苏家点头哈腰,不知做了多少奉承之事。为的,也不过是出人头地,摆脱这个商户子的名声。如今他出息了,最不愿听的话便是他当初靠了叶家。既然我只是他襻上高枝的垫脚石,那他又何必节外生枝,让我生下孩子牵绊住?恐怕,他在与初与我成亲时,便筹划着怎么摆脱我了吧?”
女子成亲便是第二次投胎,她这胎,没投好。
想当年她与叶承泽河边初遇,远远便听到有青年才俊作诗之声传来。
她好奇偷眼去瞧,见是一长相周正身量颀长的青年,手持一把折扇,正对着两岸的美景抒情。
此时她已不想追究,那场初遇,究竟是偶然还是他刻意安排的。
事到如今,她只想全身而退。
苏夫人和黛滢均替她捏了一把汗,若非斐然的提醒,恐怕他们此时要操办的便不是喜事,而是丧事了。
三人心知肚明,斐然的事不简单,苏夫人想了想,便道:“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叶家如今树大根深,与宫里的……那位走的很近。此事若是挑破,咱们非但找不到证据,还会被倒打一耙,弄的十分被动。只是眼下委屈了妹妹,也只能长期与他周旋了。”
叶夫人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叶承泽眼看就要荣升三品,已经与苏家平起平坐了。
果然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登上高位的叶其琛,已经处处对叶夫人不满。
苏夫人点头:“长嫂放心,我可是出身将军府的,自小武刀弄枪。若不是嫁给了叶承泽,我可能就就这大宁朝唯一的女将军。只是女子之路,走起来颇为艰险。我本想稳妥一些,谁料这条稳妥之路,却是个布置成温柔乡的陷阱。”
两人感慨半日,才终于提起了叶斐然的心声,叶夫人道:“如今我还在月子里,还要劳烦长嫂替我跑一趟长宁寺。问一问老住持,斐儿这事有何玄机。”
苏夫人应道:“好,好,我恰好要去长宁寺给澜哥儿祈福。今年他要参加科考,我去给他烧三柱高香,以求高中。”
苏雨澜正是叶斐然的大表哥,苏夫人的长子,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
此时的叶斐然刚好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吸溜着大拇指,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心想这热闹这么快就散了?
无聊无聊,不如继续吃瓜吧!
让我康康,现在又有什么好吃的瓜从天而降。
一点开吃瓜系统,叶斐然的两眼就开始放光,崽崽的心声又振聋发聩般的传来:【不得了啊不得了,我那即将参加秋闱的大表哥,竟然被顶替了一甲的位置?这这这这,好惨一表哥!】
苏夫人听后满脸的震惊,她看向叶夫人,叶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笑道:“长嫂,这事不急,刚好澜儿还在书院未归。不如你给他去信一封,让他回来一趟,就说来参加斐然表弟的满月宴。澜儿向来与我亲厚,你这样说,他定会回来的。”
苏夫人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急于一时的,好在秋闱还有好几个月,上个月去信,澜儿也还说没什么头绪,近期也没写出什么好的文章。
听了叶夫人的话后便点了点头:“也好,也好,到时候我一定让澜儿亲自来探望表弟。”
送走了苏夫人母女,叶夫人也困了,这一觉又睡到了暮色四合。
醒来后便问依红:“老爷回来了吗?”
依红吞吞吐吐:“还……还没有。”
叶夫人也不着急,只用了晚膳,继续休养身子。
倒是秦婉兮来了几趟,都被守在门口的婆子给拦了回去。
叶承泽一夜未归,叶夫人守着幼子竟不觉得寂寞,反而有种有子万事足的熨帖。
还跟着叶斐然吃了一晚上的瓜,叶夫人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笑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何夫人回到家把何大人打了一顿,还大闹了一场,说是要休了这个老不正经的玩意儿。】
【大理寺卿带着衙役们在何家后山挖出了三具女尸,其中一具正是快意楼的绿腰姑娘。唉,造孽啊!】
【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把何大人连降三级,他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呸,活该!】
叶夫人憋笑憋的难受,心想她这是生了个什么宝贝,长的如珠似玉的也就算了,怎么这性子也跟个姑娘似的,颇爱八卦趣事。
倒也没什么不好,她只愿她的斐儿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平安顺遂,冬有暖炉夏有凉风,此生便足矣。
叶斐然不知道,他才刚刚出生,母亲就已经开始给他筹划了。
此时的他正吃瓜吃的不亦乐乎,又赚了三个瓜币,兑换了一瓶婴儿配方奶粉边喝边打奶嗝边继续吃瓜。
几个小瓜乏善可陈,也只给0.1个瓜币,吃的没滋没味。
扒拉了半天,终于扒拉到了一个个儿大保熟的:【昨夜渣爹彻夜未归,并非是和娘亲的表妹厮混,而是意外救了一名落水的女子。那落水的女子姿容俏丽,就是性子颇为泼辣,正是和亲回来的荣安公主。】
【卧槽,渣爹这艳福不浅呐!只是表妹会不会吃醋呢?荣安公主丧夫,回京后她的皇帝亲爹肯定会给她安排新的夫婿。表妹没能毒杀娘亲,错过了扶正的最佳时机,会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啧啧啧,这渣爹,还真是有几分机缘在身上。】
等等,这消息不会是原文男主透露的吧?
这坑娘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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