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被女儿气的差点儿厥过去,半天才让婆子给顺过气儿来。

    婆子也不忍心见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姐这般受辱,便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穿上。

    夏夫人则哭着跪到了苏老太妃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太妃娘娘,惜儿她只是年幼受了蒙蔽,您万万不能因此而治了她的罪啊!”

    古代对女子还是十分苛刻的,有了婚约还在外面瞎搞,夫家是有资格处置的。

    女子出嫁从夫,犯了女德,婆家甚至有将之沉塘的。

    这种事的确是封建糟粕,但这也确实是古代女子所面临的残酷现状。

    苏老太妃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夏夫人,垂眸睨着她道:“长远侯家的,既然你的女儿已经心有所属,又何必来宫宴参加洛亲王的选妃?这不是故意折辱洛亲王吗?”

    夏夫人摇头道:“这件事我们不同意,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南宫侍郎家的公子,花言巧语哄骗了惜儿。我们看得紧,从前从未给过他们私会的机会。也是今日,借着叶家少爷满月宴……”

    叶夫人冷笑一声,不悦道:“侯爷夫人这话说的,难不成他们私会,还要怪我斐儿不成了?”

    叶斐然一听娘亲cue自己,当即开始震声:【她撒谎,他们明明幽会过好几次了,夏小姐的肚子都大了。】

    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这小奶音的吐槽,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却又都透着兴奋。

    哎哟喂可真是劲爆啊劲爆,想不到夏姑娘看似端庄识大体,竟能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哇!

    夏小姐却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一尸两命,我与阿强做一对阴鬼夫妻!”

    南宫强面如菜色,当即给吓出个好歹,心想我只是想撩你,没想搞出孩子来啊!

    再说谁要和你做阴鬼夫妻,我可是兵部侍郎独子,我家还要靠着我传香火呢!

    也是奇了怪了,我不是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射在外面了吗?

    女子真是麻烦,她也太容易怀孕了吧?

    叶斐然给听乐了:【呸,个渣男!夏小姐你难道还不醒悟吗?南宫强不过是想占你便宜,他根本不想对你负责。就算你死了,也只是白白死了,何必为了个渣男不爱惜自己。】

    夏小姐左右张望着,不明白是谁在说话,这里明明没有幼童,她怎么会听到孩子的声音?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叶夫人怀里的叶斐然身上,当即又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那孩子才刚满月呢。

    夏夫人本来还想替女儿辩解几句,谁料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招了,谁能想到她肚子里竟然真的怀了野种?

    这会儿夏夫人是真的气晕过去了,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忙活了半天人才算清醒过来。

    叶夫人也怕闹出人命,赶紧让人去请了郎中。

    好在夏夫人体质好,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又哭着朝老太妃求情:“太妃娘娘,王爷殿下,您二位高抬贵手吧!我回去把她吊起来打,一定给洛亲王府一个交待。您二位行行好,只要留她一条命在就好。”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夏夫人一儿一女,都宝贝的不行。

    一直未开口的苏老太妃终于说话了:“哀家不是那心狠之人,既然侯府嫡女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哀家也愿做那成人之美之事。只是不知夏小姐和南宫公子,是否真的是情深似海呢?”

    夏小姐一听,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喜,膝行上前问道:“太妃娘娘当真愿意成全我与阿强吗?”

    老太妃点头道:“自然,不过……南宫公子,好像并不是很情愿啊!”

    南宫强此时已经半点体面也无了,好歹夏小姐有身衣赏披着,南宫强却还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呢。

    本来他并不想折腾这些烂事儿,都想好去哪儿躲上几天了,一听苏老太妃这么问,当即心里又有了别的想法。

    如果真能娶了侯府千金,那对他来说也是美事一桩啊!

    南宫强当即指天骂誓道:“我对夏小姐情深似海,天地可鉴!”

    夏小姐感动的看向南宫强,柔声道:“阿强,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真心爱我的。”

    这时,叶斐然的小奶音又传来:【他撒谎,他不是真心爱你,他只是看上了你侯府的权势。】

    夏小姐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只道:“只要太妃娘娘肯成全,惜染愿一辈子为您塑金身,每天三柱清香,此生为您祈福。”

    苏老太妃的眼神里俱是轻蔑,她活了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

    南宫强这时的状态和方才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且他眼神闪躲,一看就是临时反水。

    苏老太妃又问道:“你说你们情深似海,可有什么信物作为证据啊?我也好给你们保媒,让大家做个见证。”

    夏小姐想了想,当即从袖中掏出三封信,说道:“这便是信物,阿强为我写的情诗,他的才华与人品,在诗中便可看得出!”

    叶斐然笑了,说道:【这信里的诗难道不是他偷的大表哥的吗?那是大表哥写给洛神女的啊!】

    苏予澜突然被cue,一脸迷茫的看向南宫强。

    南宫强有些着急了,面露哀求的看着苏予澜。

    苏予澜知道自己这位同窗好友其他都好,就是有些好色,且喜欢撩姑娘。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撩到了洛亲王妃的头上。

    左边是同窗,右边是表叔,那肯定是要站表叔了。

    而且苏予澜十分不耻别人剽窃了他的文章,当即念起了自己写给洛神女的那三首诗:“天边惊鸿枭枭姿,凌波妩媚恼君王;一笔挥就芙蓉雨,芳草接天犹不及……”

    夏姑娘猛然抬头看向苏予澜,苏予澜开口道:“这首诗是我前年游洛河时所著,因为只是随手所写,所以并未有人传诵。而且我的拙作,并不觉得值得收录。只是没想到,南宫兄却拿来做这等事。你我同窗好友,我不欲追究你的责任,只是……做人要诚实。南宫兄,另外两首诗,不会也是你在我这里剽窃的吧?”

    南宫强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独夏惜染惊的仿佛天边一道闷雷劈了脑子。

    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南宫强:“阿强……他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强吞吞吐吐:“惜染,你听我解释。”

    夏惜染怒了:“我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给我说实话,南宫强!”

    南宫强自知今日这事是瞒不过了,终是破罐子破摔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我不过是夸你两句,你便上赶着来投怀送抱了。我给你送首诗,你就回了我一只绣帕。我约你两回,你竟然真的来了。你问我愿不愿与你长相厮守,真是笑话,逢场作戏罢了,何来长相厮守?我若早知道你是侯府嫡女,一开始我是定不会招惹的!”

    叶斐然又被气笑了:【你别说,你还真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侯府嫡女。你只是没想到,人家侯府根本看不上你。你不甘心才哄骗糟蹋了人家姑娘,还抱着一线能让侯府嫡女低嫁的希望。不过骗来的终究是骗来的,你就算骗得了一时,能骗得来一世吗?在一起生活久了,迟早会露出真面目。】

    夏惜染终于彻底寒透了心,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落了下来,眼神也变的冷漠又悲凉起来。

    她起身,扔掉了婆子给她的外袍,最后看了一眼南宫强,转身去不远处拿了一块石头。

    夏夫人吓的就扑了上去,哪怕女儿真的做出了丑事,可如今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只要女儿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谁料夏惜染做事也够决绝的,她并不是要寻死,而是把那石头对准了肚子,猛然用力砸了下去。

    场中传来一阵阵惊呼,一群人七手八脚的上前救人。

    好在叶夫人刚刚请来了郎中,当即擒着药箱上前去给夏小姐诊治。

    而夏惜染的衣裙上已经沾满了血,孩子自是保不住了,郎中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也只能尽力护住夏姑娘,让她今后还能生养。这孩子……已经没了……”

    这会儿乱糟糟的,没人顾得上南宫强,洛亲王的耳边此时又传来一个小奶音:【南宫强要跑啦!】

    洛亲王只是随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玉笛,啪的一声打中了南宫强的膝窝,南宫强当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好巧不巧跪到了叶斐然大表哥苏予澜的面前。

    南宫强哀求般的看向苏予澜:“苏兄,救我,麻烦给家父带个消息……”

    苏予澜皱眉,冷哼一声道:“你自己作的恶事,还是自己承担恶果吧!”

    洛亲王也站到了苏予澜的面前,冷笑道:“我看,这种人,还是切了才能老实。”

    苏予澜被表叔给逗笑了,轻声给洛亲王行礼:“拜见洛王殿下。”

    洛亲王把自己的笛子捡了回来,随意道:“自家亲戚,何必多礼。倒是小予澜你,一年不见,又长高了?”

    苏予澜不悦道:“表叔,我不小了!今年就要参加秋闱了!”

    洛亲王抚着他的发顶满是宠溺:“好好好,不小不小,你最大了,你比小斐然大多了。”

    叶斐然总觉得这对话哪里不对,吐槽了一句:【要不你们俩比比?……或者咱仨比比?……罢了,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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