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能坐星舰的乘客都不缺乏见识,至少是不缺请制卡师的钱的,只是不缺钱和大手大脚完全不在乎钱是两回事。
除了现在能够用机械批量生产的白色等级的卡牌之外,但凡是有颜色的卡都不能用便宜两个字说,而这么价值不菲的卡牌依旧会随着使用回路会逐渐损伤。
谁没有幻想过卡牌损坏的时候,找个制卡师重新修复一下这种事?毕竟不管怎么样,维修肯定是比重新制作一张卡来得便宜。
但最终他们收到的结果都是不可以、做不到、定制新的吧。
即便他们邀请维修的制卡师就是那张损坏卡牌的绘制者也是一样,毕竟人的精神力每天也是会有细微改变的,比如池云素现在就还处于精神力的快速成长期。
所以制卡师十年后的精神力和十年前的肯定不可能一样。
在制卡界判定卡牌维修是不可能的事情后,就没有制卡师再去做这无聊的尝试。
但……
看着池云素收笔后,那张紫色卡牌光晕逐渐内敛,一条条比卡牌其他地方更加干净的金色回路映照在他们眼中,完全就像是正常的,真实的卡牌回路。
他们怎么觉得这卡已经和正常的卡牌没有什么区别了呢?!
感到意外的也不仅仅是那些围观乘客们,池云素也在回味自己刚才落笔那特殊的感受。
和过去自己拿成品底牌绘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在自己填补制作的那块区域里落笔感觉非常的丝滑顺畅。
过去池云素落笔的时候,感觉是在卡面上绘制,而这张卡,池云素感觉自己那几段回路好像已经和卡牌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很微妙的触感。
池云素隐约感觉自己修理后的这张卡,可能在性能上要比之前更好一些。
事实上有这种感觉的也不只是池云素一个。
“这张卡的颜色我怎么觉得更深了?”有人小声嘀咕着,但因为池云素修卡带来的震撼,整个活动室静得可怕,以至于这么小的一声嘀咕,活动室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凝神看向池云素手里的卡,不知道一个个眼神都有些不确定。
感觉好像是有点差别。
不确定,再看看。
看着看着,反复自我洗脑一般,越看越觉得好像颜色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
“卡牌颜色还能变吗?”自认为算得上见多识广的围观群众们,在自我怀疑之中。
众所周知,所有卡牌的颜色、也就是卡牌的等级,在绘制完成的那一刻,随着光华内敛就彻底定型了。
“之前也没人修过卡啊。”其他人回答道,而且刚才池云素在修卡的时候,也有出现过光华,只不过是在局部,他们也不确定那算不算。
围观群众们相互之间逐渐开始讨论起来。
已经完成修卡事宜的池云素听了一耳朵,愣了愣。
以前没有人修过卡?
不至于吧?
池云素想了想巡检看到自己修卡的时候镇定态度,虽然问了池云素她修卡的事情,但和其他时候一样,只是对她修卡方式做了一些指点,也不像是完全不了解的样子。
于是池云素最终得出来结论。
其他制卡师也是会修卡的,是星舰里这些边缘星或者非制卡相关的人见识不够。
对于巡检这种高阶制卡师来说,修卡这种事情还是了解的、存在的。
而修卡这门手艺还是有门槛的,只有少部分制卡师掌握也很正常。池云素想起自己刚入门的时候吃的那些苦头。
难是不难,但能坚持下来的应该不多,所以才会这么多人认为不能修卡吧。
所以……
池云素默默把自己修卡的心理定价往上抬了抬。
还好自己没有明码标价。
池云素心里转过很多念头后才把手里修好的卡递给了那位中年乘客,中年乘客梦游一般接过,在其他乘客急不可耐戳他,疯狂暗示的举动之中终于回过神来,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去拿设备!”中年乘客喊完,一溜烟的以不符合他精英形象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目光之中。
活动室是给乘客休息娱乐用的,除了别有赚钱目的的池云素之外,没有谁会把行李带着。
中年乘客一离开,其他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池云素身上,全场诡异地再次寂静了几秒,才有人用略带恭敬的语气,对着池云素询问起来:“您还修卡吗?”
“修啊。”池云素敲了敲自己那简陋的招牌,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刚才是首单优惠,现在不可能是五十星币这点钱了哦,蓝卡以上最少……五位数起步。”
池云素不知道正常定价应该是多少,她直接就在清洁公司那边给的奖金基础上翻了五倍,这个起步价已经和正常一张蓝卡的价格差不多了。
反正就是往高了报价,之后人家觉得贵还可以谈嘛~
有丰富做生意经验的池云素在这方面十分老到。
没谁对池云素定价有什么想法,和卡牌相关的就是贵,这在这世界里很理所当然。
而且这价格贵吗?反正很多人觉得非常可以接受,毕竟约个能制作蓝卡的制卡师也不算容易,都是要排单的。
市价是一回事,实际是一回事。
隐性支出还是不少的。
好些反应快的人如同刚才中年乘客一般赶忙起身,飞快离去。他们不知道能修紫色等级卡牌的制卡师是什么水平,但对于他们来讲,反正是和一般二星制卡师没什么差别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卡牌带在身上的,他们也得要回去拿行李。
一下子活动室里的人少了三分之一,留下来的人脸上也都是扼腕。
他们是完全没有带卡牌上星舰的。
不过在扼腕后,也有脑子灵活的,立即对池云素问道:“您接受制作卡牌的单子吗?”
面对生意,池云素当然是想接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接就能做的。
“抱歉,我没带多少材料上来。”池云素十分遗憾地说道。
之前和巡检学习的时候,池云素就消耗掉了大半的墨水,还有研究材料习性的时候,也弄废了不少东西,池云素从清洁公司离开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
当然,等到上了星舰之后,连钱都没有了。
仅剩的一些墨水和材料什么的,修修卡还可以,制卡的话就没啥可能性,她连牌底都没有能用。
毕竟池云素手里的空白牌底都是她用清洗术做出来的,在知道卡牌清洗术已经被外界列为禁止之后,池云素当然不可能随便用这些牌底。
没带卡的乘客们比池云素更遗憾,他们不是制卡师,身上连卡都没有带,更不要说带制卡材料了。
不过这时候一开始就上前来问池云素有什么困难的星舰工作人员倒是马上支棱了起来,服务的笑容立即挂在脸上:“各位乘客,只要你们有需求,我们星河科技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您提供服务的。”
当然,要加价。
虽然以前没有坐过星舰,但这种套路池云素还是很了解的,目前口袋里只有两百多星币的她很明智地闭嘴。
而其他乘客们算了算星舰提供的材料溢价,也纷纷沉默。
他们是有钱人,并不是冤大头。
制卡师制作卡牌也不是百分百成功率的,他们通常自费提供材料都要准备五份左右才可以,再加上请池云素的制卡费,加起来可比请一般制卡师还高了。
更何况,他们也不清楚池云素制卡成功率是怎么样的,有的制卡师十来次才成功的也不在少数。
这得要多少钱啊!算了算了。
不知道还有制卡成功率的说法,除了刚开始学习和研究尝试新卡的阶段,池云素制卡很少出现失败的情况。
于是在感受到那些有钱乘客沉默后,池云素只觉得很庆幸。
哇,这星舰卖东西贵到连富豪都买不起制卡材料的吗?
池云素感觉到了一丝来自外面社会的震撼。
不过并没有给池云素多少震撼的时间,最开始那位中年乘客的动作很快,已经飞速拎着自己的播放器回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对方身上。
不管接下来他们是约修卡还是约制卡,一切都是建立在修好的录像卡能用这个前提下。
中年乘客很兴奋,手脚麻利的把播放器装好,在此期间其他回去拿卡的乘客也陆续回来了,而和池云素一起上来星舰的其他乘客,也已经放好行李,来活动室这边休息放松。
看到中年乘客这个架势,这些新来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热闹这种事情是不分贫富的,他们立即很感兴趣地找位置坐了下来。
整个机器弄好,中年乘客将能源块和录像卡放入其中。
播放器的屏幕亮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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