岠泽乡的天空是看不见的,死一样的漆黑。
大赢二世帝国二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间的一场瓢泼大雨,通往渔阳的道路早已被破坏,四野之内一片泥泞。
程胜无奈地等了多日后,在临时军营中感到非常的无奈。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庄贾说道:“庄兄,这场雨已经足足下了一个多月,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
庄贾道:“程兄,我等此番奉命带兵戍边渔阳,本可为朝庭立功的。可是天公不作美,却耽误了我们的行程。眼下,如期赶到渔阳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庄贾说罢黯然伤神。
“是呀,不能按时抵达,等待的便是军法处置呀!”程胜激动地说道,“处死我程胜不打紧,可是,你说我这九百兄弟该如何是好?”
庄贾长叹了一声,仰天怒问道:“老天爷啊,你难道不想让我们活?”
程胜和庄贾一样,对自己的命运和前程都感到一片茫然。
突然,天空中连响起了数声“霹雳”,紧接着数道闪电从天而降,像一把把锋利的长剑,劈向了临时军营。
突然间,程胜擎起身旁的一根木棍,大声喝道:“我程胜一定要将苍穹捅破!”
当晚,程胜找到了另一个带兵卫戍头领邬广,和邬广细算了一笔帐。
那知,程胜和邬广一拍即合:“现如今逃跑也是死,造反也是死,终究难免一死,与其等待死亡,那就应该死得其所!”
第三日,九百多“戍卒”袒右为志,筑坛为盟,斩木为兵,揭竿为旗。
“不好啦,不好啦!”一名“戍卒”急急忙忙跑过来向二世帝国领兵官禀报道,“邬广说要逃跑啦!”
“他娘娘的,邬广想要逃跑?”领兵官手中执着皮鞭,迅速跑到邬广面前,凶煞煞地问道:“你想要逃跑?”
邬广“哈哈”一笑道:“我就要逃跑,你又能怎么的?”
“他娘娘的,你敢逃跑?”“唰”的一声,领兵官手中执着皮鞭向邬广的面门狠狠地抽了过去。
那知邬广也不闪僻,“哎哟”了一声,鼻孔来血。邬广缓缓举起右手,将鼻血一把抹向嘴间,又嚷道:“我怎的就不敢?我这就逃去!”他说着作出就要逃跑的样子。
那领兵官怒道:“他娘娘的!要造反了不成?”他说罢“呼”的一拳打在邬广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邬广的胸中。“他娘娘的,看老子杀了你!”他说罢一个转身,伸手就摸向腰间的佩剑。
邬广突然一个转身,横里飞出一腿向领兵官扫去。那领兵官却一个闪身,抖了抖熊腰,又将双臂一振,若如老鹰双爪一般,朝邬广扑去。领兵官怒道:“看老子宰了你!”
程胜见状,知那领兵官已然中计,当下心头大喜,大喝了一声:“杀死这个狗头官!”说时迟那时快,他抡起身旁的木棍,凶狠狠地抡向那领兵官的胸肋。
那领兵官“啊”的一声,打了一个趔趄。庄贾等人挥动木棍也一拥而上。
程胜夺过领兵官的佩剑,长剑一摆,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刺向那领兵官要害。那领兵官“啊”的一声,竟然一命呜呼。
邬广、庄贾等人趁势将领兵官的两名副官也杀死。
紧接着,邬广大声呐喊道:“弟兄们,我们走投无路了,一起反赢起义!”
“起义!起义!起义!”九百多“戍卒”“起义”的呐喊声响彻岠泽乡的上空。
反赢的怒火被瞬时点燃了。
怒火一旦点燃,就熊熊燃烧。
星火顷刻燎原,这场大火从岠泽乡开始,那熊熊的怒火烧向那死一样漆黑的岠泽乡的天空,迅速蔓延开去,烧向各地,烧向了咸阳城。
后来有人回忆,那一场熊熊的大火,一直燃烧了三个多月。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就会被大火烧得片甲不留。
据说,那一场大火烧了三个多月,将半个咸阳城都烧毁了,直烧得咸阳城“满城烟火”。
大火烧了三个多月,无数的房舍宫殿化为灰烬,无数的百姓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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