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马浮云和妙弦如斯缓步走了过来。乘马浮云见墨兰和虞楚楚在说着悄悄话,遂温声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小女子冼若水见过乘马先生!”虞楚楚迅速上前向乘马浮云揖手施礼道。
“姑娘免礼。你遭历劫难,可谓死而复生,可喜可贺呀!”乘马浮云一副慈者容颜,满脸笑容地对虞楚楚道。
“小女子能躲过此劫,死而复生,全仗乘马先生妙手施救和墨兰妹妹、妙弦师哥的精心照料!”虞楚楚非常感动地对乘马浮云说道,转而又看了一眼墨兰和妙弦如斯,以致谢意。
妙弦如斯向虞楚楚揖手道:“姐姐毋须客气!”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墨兰,缓声道:“师妹,你辛苦了!”
墨兰朝妙弦如斯柔然一笑。她继而又连忙说道:“哦!不辛苦!不辛苦”。她随即又详细告诉了乘马浮云虞楚楚碰到魏国剑狂鲁剑川追杀并被逼跌落潭中的经过。
乘马浮云“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墨兰转而又道:“师父!你还不知道,姐姐叫‘冼若水’,姐姐的名字真的太美了!”
“只因姑娘与我若水谷前世有缘,以致落得今生相遇!”乘马浮云又轻轻地“哈哈”了两声。他微笑着平和地对虞楚楚说道:“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羽羽真英雄,楚楚虞美人!若水姑娘,你就好好养伤吧,别的什么都不要多想了!”乘马浮云说罢又和妙弦如斯走了开去。
虞楚楚被乘马浮云这么一说,心里又惊又喜。她惊的是怕乘马浮云怪罪自己没有讲实话,喜的是乘马浮云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她突然又“唉”地长长地叹了一声。她心里暗想:“梦醒若水渡红尘,伤人不是剑上刃!”
墨兰见虞楚楚倏然伤感,缓声问道:“若水姐姐,你这是为何?难道师父他说得不对么?”
虞楚楚望着乘马浮云走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墨兰的话。她在心里暗想:“上官羽与我何干,他有柳梦雉在身边,我这不是自作多情么?”“可是,在遇到他之前,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直到遇到了他,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的爱!”“虞楚楚呀虞楚楚,你真不该遇上上官羽!”
墨兰一脸懵逼的样子。她又问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师父刚才所说的也忒深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说是什么梗?”
虞楚楚朝墨兰淡淡笑道:“墨兰妹妹,乘马先生他说的是一个典梗,但是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她转而细声对墨兰道:“你的那位小师哥很是温润、很是斯文!”
“是的,我的小师哥清秀孺雅,可讨师父喜欢了!墨兰低声细语,柔声说道。
虞楚楚看得墨兰说话时神情的羞涩和内心的喜悦,她知道墨兰的那位小师哥妙弦如斯不但讨师父的喜欢,也深得墨兰的喜欢。虞楚楚当下也调侃墨兰道:“当然了,他也讨墨兰姑娘的喜欢!”
墨兰的脸上刹时通红了起来,紧张地说道:“姐姐,没有的事,他才没讨我的喜欢呢!”
……
在“若水谷”的后花园阁楼,墨兰见虞楚楚盯着桂花入了神,不忍上前打扰。她缓步绕过了花圃,来到了一架崖柏古琴的旁边坐了下来。墨兰那纤纤的细指往琴弦上一拔,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将虞楚楚的思绪拉了过来。
“墨兰妹妹,想不到你还会弹琴呀!”虞楚楚上前柔声说道。
“哦,让姐姐见笑了!我只是略懂那么一点点,弹得不好!”墨兰谦虚地对虞楚楚道,“姐姐,请你也来抚上一曲,可好?”
虞楚楚悠悠地点点了头。她遂坐在崖柏古琴前,撩起了长长的流云袖,指尖在尾弦上轻轻地挑一下,“铮”……紧接着,虞楚楚双手轻轻地抚了抚琴,拔动着琴弦,将《若水心经》的后四章弹奏起来。
墨兰端坐在虞楚楚一边。她凝心听去,只听得:“若强,不可识;若尤,唯不争;若治,道乃久;若虚,无生有。”
那琴声悠扬悦耳,一会儿似瀑布将晶莹水花泻满一地,一会儿似山涧小泉追逐青青绿草,一会儿又似云中飞鸟轻盈展翅钻入云宵。墨兰听得入神,她仿佛牵着小师哥妙弦如斯的手,追逐在草地林间。
虞楚楚抚琴抚得如痴如醉,以琴声传心声。她将心声付琴声,穿过了若水谷,飘向远方,直飘进上官羽的心里。虞楚楚心里暗道:“哎!我怎的又想起了他呢?虞楚楚呀虞楚楚,你不可以在心脑里闪他么?”
墨兰突然将眉头一皱,心道:“若水姐姐的琴韵怎的倏然间杂乱了起来呢?”她朝虞楚楚看去。只见虞楚楚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起了泪花。她关心地说道:“若水姐姐,你大病初愈,你应该知道的。还是歇一歇吧!”
虞楚楚朝墨兰淡淡一笑道:“让墨兰妹妹挂心了!”说罢遂将琴声停了下来。虞楚楚想起了自己被魏国剑狂鲁剑川逼下悬崖,心里仍有余悸:“真是细思恐极!”
墨兰对虞楚楚道:“若水姐姐,我们走,别让师父他们等急了!”
虞楚楚“嗯”了一声,遂和墨兰走了开去。
……
泽州城鲁太守死得恐怖离奇,他的头颅还被悬挂在泽州城的城墙之上。泽州城的副太守涂辽同样也死得可怕。
对于泽州城两位太守的死,众说纷纭,有的人说是死于流月剑法,有的人说是死于幽冥剑法。然而,传闻最多的,却是死于“上善九境”的剑法。一时间江湖沸沸扬扬、人心惶惶。
泽州城的两位太守惨死并不算太恐怖,其实更恐怖的是,泽州城还遭遇了屠城,很多守城的将士也被离奇杀死,而且往往是一剑致死,就连当时泽州城守城的哼、哈两将也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一人一剑。
有一位幸存的当时参与值守的目击者士卒回忆:那天中午时分,哼、哈两将正在城楼值守,城楼外约二百多米处的突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飞至哼、哈两位将军的身边,哼、哈两将一点反应也来不及作出,就倒地身亡。那杀人者的剑法之快,超乎想像。那位士卒还说:“当时我躲在城墙的角落,见哼、哈两将被蓦然杀死,吓得昏死了过去。当我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尿湿了裤腿。”那位士卒的回忆,让所听者无不惊骇,同时又把那位士卒吓得尿裤的事当作了笑话,在泽州城内外传播了起来。
泽州城的两位太守和哼、哈两将的死讯很快就传到了镇汉王司马季的耳朵中。司马季在镇静之中也不免心生余悸。因为,泽州城离镇汉并不遥远,才二三百里地,灾难是否会祸及镇汉?司马季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愿下一个头颅落地的人不会是自己!”
“司马参将,你速去泽州城打听个虚实!”司马季缓缓呷了一口茶后,轻轻放下手中的兵书,转过头对司马溜道。
司马溜望了一眼司马季身旁的英之雄,不敢怠慢,“喏”地应了一声。
……
怕死是人的本性。泽州城已经是死气沉沉了,除了个别更卒在巡更以外,很少有百姓出来走动。
九月,泽州城的上空疏星淡月。司马溜身穿黑衣,背负长剑,夜探泽州城。他一个箭步,“嗖”的一声,就跃上了泽州城的城墙。然而,让司马溜觉得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遇见一个把守的官兵。他心中暗怔:“难道这些官兵都被转移出去了?”
正当司马溜心里纳闷间,他只听得突然间“嘿嘿”两声干笑过后,有人举着火把大声喝道:“来得正好!”司马溜点慌,心中暗道:“难不成我让人发现了?”他遂将背上的无命剑操在手中,潜伏在城墙的一个黑暗角落里。
“鲁剑川!你快将《上善九境》的剑谱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的剑无情!”有人将火把往城墙上一插,发了一声恶狠狠的话。
“嘿嘿!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浪弟,有话好说!”司马溜听见火光中有人对起了话,而且是以兄弟相称,他心中一振:“原来是魏国剑狂鲁剑川和端木浪兄弟。而鲁剑川是想和端木浪玩起‘黑吃黑’来?”“想必他们兄弟之间是因《上善九境》剑谱而反目成仇。”
“鲁剑川,你别再假惺惺了,快将《上善九境》剑谱交出来!”端木浪说着已经驰至鲁剑川的面前,他手中的寒冰剑“唰”的一声,指向了鲁剑川。司马溜看见火光中的那个叫‘鲁剑川’的人披头散发,相貌狰狞。
“真的要吗?要了你可就别后悔呀!”鲁剑川说罢,又“嘿嘿”地怪笑两声。司马溜只听得那笑声如鬼哭狼嚎,连毛骨都打起了冷颤。
“什么《上善九境》?那分明只有《上善二境》!不过,我鲁剑川早就练成了!”鲁剑川遂即又“嘿嘿”地狂笑了起来。只见他旋即间来了一个转身,手中的幽冥剑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就架开了端木浪的寒冰剑。端木浪暗吃了一惊,想不到鲁剑川的身形竟然如此之快。他细思恐极,差点就尖叫出来。端木浪心中暗骇道:“我确认过他的剑气,看来他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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