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韵味的,很少见,但却助长了我的食欲,即使心中风起云涌,有许多事横在心头,我却从不与肚子为仇,吃饱再说----
放下筷子后,发现吃得太饱,也许是那萧声美妙,更也许是食物美味,总之,肚子有点胀了。
而散步可以消食,我再也忍不住,在夜色中,将双脚释放,赤脚走在草毯上,旁若无人的做着我想做的----
那个人,始终在一旁,看着我----
临湖而立,发丝轻扬、黑袍鼓荡,萧声未停----
当我躺在木床上时----
当我在这座谷准备度过这第一夜时----
当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
我不再是先前的漠然,在那个人做着一切的时候,我没有与他说话,没有多看他一眼,自己做自己的,包括在木屋附近的草地上赤脚走了许多后,肚子消饱,便折回木屋内,打算休息----
而他当时跟进屋内----
“红尘,用这个做灯取光----”只见他的手向自己怀中而去,再出来时满室斗亮,一只明珠躺在他的手里,很大!
他又打算以珠为灯?
那座长春谷中的珠子还在那里吗?如果被世人发现了,估计会个个争破头颅地跑去挖宝,前提是能闯过种种结阵!
我没有说话,接过手----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情莫测----
接着手中一晃,多了一件东西----
是件铜制的像烛台一样的东西,没有烛台顶端的尖利,更像一只上拖的手掌造型----
“用它置放明珠,可保珠子不滚落,休息吧。”他转身而去,我看到他嘴唇轻轻抖动,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忍住----
心里恍惚----
现在只有我在这间屋内,他在屋外----
他口中的这座木屋只属于我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并没有打算在里面,只为我而建,那他会在哪里过夜?
幕天席地而睡?
而我躺着的这张床,很舒适,软硬适中----
为什么?
因为床上有被有褥!
在明珠被他掏出的一杀那,我就发现屋内不一样了,光光的床上添了东西,锦丝滑被,舒适清雅,顶上有帐,似乎是用来遮蚊虫的,轻纱为幔,飘坠而下----
这点改变突然就使整间屋内生动起来,让人眼前一亮。
他竟然在我走向湖边坐在那里要吃东西前,就将这里做了安排?
那他带回的包裹中还有什么?这些他也都是亲自去办,不肯借助法术变出?
他自己却没有容身之地,呆在外面,是来不及为自己打造一张床,还是只肯亲手为我打造?
抬手,将明珠从桌上铜架中取过,纳入枕下----
室内变暗,只有窗外,洒进月色----
因为那个人在外面,心里没有为处在这个旷谷中要过夜而感到不安,这里的熟悉感也让自己对这里没有那种陌生之地的恐慌。
室内寂静----
室外也静----
他在外面做什么?
而山谷外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一天之隔,会有多大变化?
很多人很多事在眼前闪过,停留最久的那个身影,是那个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
无艳大哥,原谅我,我不是不想与你一同面对的,是事情一变再变,无法预料地发展着,你,现在可好?
手不觉攥起,连同身上薄被一起攥着,攥得手心发疼,想把心底的那丝抽裂的感觉压下----
什么声音?
有微微的风从窗隙中传来,而在夜的静谥中,随着细风,传进来一种乐声----
悠长、绵远----
那个人又在吹萧?与先前进食时的曲调不同,没有了那种欢快,更像一种催眠曲----
传进耳朵的一刻,奇异的,心渐渐平静,手也渐渐放开---
音乐有如此奇妙的功效?而这声音似乎由高处来,离得很近,莫非他在屋顶?
闭上眼,静静听----
听着听着,觉得自己似乎是平躺在了无遮无拦的原野中,上为天、下为地,直接观头上月色、星子满苍穹----
风为伴、曲为伍,全身放松,像渐渐浮起----
就似充了氢气在体中,不断地浮起----
浮上云端----
躺在云絮中般的松缓----
另有一道声音响起----
是什么?
讶然睁开眼,才发觉自己仍然在屋内的木床上,刚刚的一切只是我听着萧声的幻觉,而萧声现在已停----
屋外又传进的声音是有人在唱?
男子在唱?!
我自然听过无数种的男人歌唱,但那是另一个世界中的事,流行歌曲、通俗歌曲、美声唱法、民族唱法、还分高音、低音、中音……
不同的唱法,不同的音质,但我几乎没有真正地听过古味十足的男子唱歌,尤其在这个世界中,语言与穿着,都是典型的古代气息,我已经习惯这里,而这个时代,女子唱曲是天经地义,男子很少会唱。
到少我以为变算是唱,也是那种山野樵夫的高歌嘹亮,或者是醉酒诗人的纵情狂歌,但那都算不得是曲。
乐陶剑舞时,是清声吟唱,以吟为主,唱为辅,而今天,我竟然听到了这个世界中的男子唱出的曲?
如果我听到这歌声以前,对男人唱曲还有什么负面的看法的话,现在我只能说那是我以前没有听到过他唱----
是他在唱吗?
他的声音,成曲流出时,竟是这样的动听?低而缓,沉而有磁性,却又带着一种像风一样迷蒙的音质,如天籁之音,让我的耳朵自动地去寻找它,浸在它的包围中----
他唱着什么?
夜很静,他的声音清晰,我听得很分明----
“拈花把酒,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为你----
紫萝共红尘----
千年前----
任世间风云卷疏----
我醉卧云段,吞风吻雨葬落日----
未曾彷徨----
欺山赶海踏雪径----
折煞世人轻狂----
天意,让我遇见你----
只一眼,已注定----
追随你千年万年----
任凭上穷碧落下黄泉----
要留你在身边----
一生痴念----
……”
听得清楚时,我在暗中睁大了眼,呼吸开始变紧----
“沧海横流,世事纷纭----
抛两边----
管它天高和地远----
若能拥你入怀间----
抱个千年也不倦----
任它青山荒凉、海水为干----
醒与醉----
只为你----
紫萝共红尘----
……”
一字一句听入耳中,而他的歌中有两次提到“紫萝共红尘”,不仅仅是紫萝,红尘这个名字同样存在?
“饮玉露、投人间----
永世沉沦----
无悔无怨----
你纤腰轻轻双眼闪了再闪----
不肯回看我一眼----
冷淡淡、淡淡冷----
将烈焰抛在我心间----
守一缕芳魂梦里面----
今日夜----
清风为信,月传言----
祈求与你有晴天----
晴天后----
今生得红颜----
……”
我听着、听着、听着、听着、听着……
泪,自己落----
在暗中,静静地落----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间睡
是什么,味道如此香浓?
睁开眼----
坐起时,看到了一盅汤。
一盅热气腾腾、散发着扑鼻香味的汤!
是它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再将我从床上拽起,又将我的眼揪向了那里----
然后,就看到了它,被盛在白色的瓷盅中,置在桌上,细瓷的盅边,在窗口透进的薄光中泛着明润的亮泽,而腾起的氤氲弥漫在屋内,将室内温暖----
等等!
桌子?
我这才发现屋中央多了一张桌子!那盅汤就放在上面!
不但有桌,旁边还有椅一双,面对面地躲在桌下,只露出青青椅背,与整张桌子置在那里占了一块方圆,却丝毫没有普通方桌的笨重,只觉得清丽----
眼睛再转,右手边,西窗下,横着一张更精巧的桌,比屋中央的那张略长,也略窄,横在窗前,看起来似乎像是女儿家的妆台?
上面置有菱花镜,是六角菱花镜,浮雕饰以几株折枝花,叶片抽长、花朵成盛放,镜面清亮,静静地立在那里----
镜旁是方精致的梳装盒,三层屉,盒面上绘着一个倚花伴柳的美人儿,盒体是淡淡的绿色,绿得雅,绿得有说不出的味道,而我很快被离它不远的旁桌一角的一件东西吸引!
是什么?
是花瓶!
淡青色的花瓶!
不仅有花瓶,瓶里还有花!
鲜花!
鲜艳欲滴的花!
睁大眼,盯着----
山花几枝,几枝俏,淡淡紫色斜斜插----
那瓶,不是普通花瓶的直颈,半弯似鹤颈,优雅、纤细、略透明----
是瓶衬了花?还是花衬了瓶?
紫色山花,说不出名字,没有名花的过分妍丽,却是“紫萼扶新蕊,黄须凝初露”,而露水未干,是那个人摘的吗?他竟然一清早就摘了鲜花?
我不知我是被怎样的惊讶下床的,总之,下一刻,我已立在妆台前,盯着那紫色山花,低头闻,有淡淡清香----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哪个女儿家不爱花?
为何一夜之间,梦醒时分,屋里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转身,再细看----
对面东墙下,还有柜几张,高低错落三四组,而它们与中间的桌椅,与窗前的妆台,都是竹制的,统通都是竹制的,翠绿色的竹,清雅逼人!绿得像刚刚从山间摘下,带着清晨的朝气!
包括我脚前妆台旁的这方圆凳!高低适中,也是竹编的,低头瞧几眼----
是谁能把竹片弯回去折成如此弧度?一条条,是竹劈成的片,不知是怎么被加工的,拢在一起,合成一张登,却中有镂空,不比那金漆彩绘的红木登差上分毫,与整间屋子完美搭配!
这是那个人的巧心安排?
他的哪一处住所都是在细节处点缀着整体,而这里虽没有大帐中的华奢,也没有长春谷中石室内的梦幻,却是朴实的与青山绿水相映成辉,雅致、灵动的有山中草木的天然气息。
我怔、我惊、我讶,我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意味着他一夜未睡,而现在是清晨,他起得再早也不会做完这些!低头凝眉,这个人有夜视的能力,但偏要晚上做这些,是急着想让这间屋里充实,还是因为无法入睡?或者二者都有?
我不能想,不能细想,不能多想----
眼神转,嗯?
从这个角度看,发现桌上有张纸签,上面似乎有字?走过去,拾起,细看----
“红尘,此汤浓香会将你唤醒,醒后及早饮食,莫等汤凉,稍后我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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