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的姐姐?
“那他就是当朝的国舅了?”终于明白了,他是王原后的亲弟弟,也就是这两世王的亲舅舅。
怪不得王朝有难总会找他,怪不得他去南蛮之地,那是辅助新王,他就是辅助新王悄无声息登基的人,也就是我一直以为的那个高人。
而现在新王又突然之间在宫中消失了,他的姐姐求助无门,又找上了他?
“那梅王后是他今世唯一的亲人,除了两个做王的外甥,他的姐姐是这世与他有血脉之连的最后的亲人,他的父母已于二十一年前的战乱中亡殁。”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了,他不爱名利,却与名利扯上了关系,江山动乱也与他息息相关,当亲姐姐求他时,他能弃之不管吗?何况当年他的母亲与姐姐是在整个家族中对他还算不错的亲人,至少给过他人间的亲情温暖。
“红尘,他的责任重大,重到他无法不顾及,他曾想不顾一切地来找你,只是外边的世界已是哀鸿遍野,血雨腥风,在他离开关口的一段时间,守军节节败退,叛军已一路南进,现在已在横江前,只要过了江就到了南方腹地,也就离这个国家的王都不远了。”
横江?
心一跳,那也离枫楼竹苑不远了!战争发展这么快?已到了南北方的交界地?怎么会?那些叛军就算有修罗门相助,也不应该会这样如破竹之势,短短两个月就要直挥京都了?
“红尘,人间的战局已不仅仅是智泱国一国之乱,在这两个月内,周围的多个国家已卷入这场战争,天下已是民不聊生----”
我听得一惊!
“已有多个国家卷了进来?”
“是,这只是人界,而六界的动荡也在暗处蓄发----”
什么?
我颤抖地问,“这一切与他有关吗?”
不,不可能与他有关,他这一世还没有理由去混乱六界。
“红尘,他上世为魔,麾下来就有了一批魔众,原来的魔王在他投生后一直也不安份,早已在寻着机会让他重新堕为魔,好与他一并为祸人间----”
什么?
“那魔王既然想拉他进魔界,为何以前一直按兵不动?”
我刚刚问出口,就自己想到了,以前的夜修罗还未恢复记忆力,更未恢复法力,能帮助那些魔什么?魔道要的是他无尚的法力相助。
我有了紫萝的记忆,也忆起他的真正身份,还有他上世在神界中的地位。
西方有佛,最高的是横三世佛,竖三世佛,然后就是四大金钢、五方佛、八菩萨,其次就是佛祖的十大弟子,然后才是十八罗汉、十八伽蓝、二十诸天……在此外,还有其他佛与大神,金顶大仙、阿傩、伽叶、另有婆罗门教诸神,有频婆婆、阿罗蓝、郁陀、提婆达多……
再往下说,还有些大神,但地位没有提到名字的这些神高,法力也没有那么强,他是哪一个?
我惨笑,他是其中的阿罗蓝!
法力很高,与如来佛直接有关。
现在的他,又已是法力无边的他,他能够打开六界的大门,这不是所有的神佛都有的功力,那些魔在蓄势待发了?在等待时机让他重堕魔道?那场千年前的浩劫让那些魔尝到了甜头,认为只要有他的加入,他们魔界主宰天下的时日就有很大可能了?
我的呼吸很紧,强大的压力又冲上心头----
人界已乱,不能让其他几界也跟着乱!
“红尘,一切的关键在你身上了,他为人、为神、还是为魔全在你。”
我闭上眼----
“红尘,”无相这一声唤叫得是迟疑又迟疑,我再睁开眼看她,“如果----如果你心里有那个神,如果----也许----”
她想说什么?如果你心里有那个神,也许可以选择他?
这个猜测在心里泛上的一刻,面前这位仙的神情告诉我,我猜对了,她会读心,而我会看表情。
她在这一刻也不再顾及梅无艳了吗?
我的手心在痛,发觉自己的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
如果是在花水水来之前有人对我这么说,或许我会偏向他们的意见,但紫萝的记忆在我心中,我的心中有千年的渴盼,那是对无尘的渴盼,是深深的执恋!
还有我对梅无艳的,两者合一,我怎么能抛去?怎么能无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的心,它在滴血吗?
我后退,不停地后退,转身向木屋奔去----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不想再看到面前的仙----
无尽的泪,飞洒----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句句断肠
冲进木屋,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紧紧扯着胸口的衣襟----
无尘,梅无艳、无尘、梅无艳、无尘、梅无艳、阿罗蓝、夜修罗、阿罗蓝、夜修罗……
无数个名字在脑海中翻腾,在心中纠缠,最多的那个名字是无尘和梅无艳,阿罗蓝,夜修罗混合在其中,让我无法想,抱着头,头痛欲裂----
胸口急促地喘息,就像被抛在岸上的鱼,张大着口拼命吸气,却依然要窒息,几步扑到床边,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被褥中,脸上的泪尽情地纵横----
跪地的一刻,膝上的伤口钻心地痛!痛就让它痛,如果能把心里的痛转移,我情愿身体更痛!
“吱呀”的声音传来,木门的身后被开启,她又跟来做什么?
“你应该走了----”回头,却在看到来人时止住话。
是他?
他立在门前,带进一室阳光,在强烈的逆光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张扬的气势,如魅的惑影,是他的!带着如神袛般强大的气息----
他本就是神,何来的“如”神?神的张力与魔的阴魅全在他身上,复杂地融合着。而他说过日落前归,现在就出现了?
“红尘?”
他现出的第一刻,唤我,声音中一片急切与荒乱的抖动。黑影一闪,我的肩已被他的双手扣住,他已蹲在我身前,紧紧盯着我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有无受伤?”
他的脸色发白,眼中的紫雾散乱,在同时迅速地环视过屋内,用了几乎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又将目光放回我身上----
我现在的样子好看不到哪里去,浑身湿透,头发如水草粘在脸上肩头,衣服被撕裂,凌乱地挂着,膝上透出一大片血迹,显得脏乱无比。
对他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不言不语,只是盯着他----
他已抚在我的膝前,眼中寒芒一闪,掀起外面的裙裾,一把撕开里面膝上的裤管----
那里皮肉绽开,血未全凝,看来无相只是在急着让我回魂,还没来得及处理----
“痛吗?”他问着,手似乎在轻轻地发抖,轻轻地抚上我的伤口,轻轻地把粘在上面的衣物揭起----
衣服早已与血紧贴,又泡过水,在他的手指触及的一刻,更痛,痛得我倒抽口气----
“嘘,别怕,有我在,很快就会不痛----”他没有抬眼,在专心地给我处理伤口,而他嘴里吐出的话就像在哄一个孩子,仿佛我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幼童,用无尽的温柔在安抚我。
我仍然没有说话,仍然在盯着他,盯着他的侧面----
那挺直的鼻子,那如蝶翼的眼睫,那薄薄的唇,那完美的五官比例----
他很小心地揭起衣服后,手过处,上面的污血似乎被清水洗过一般没有了,露出里面干净的、鲜红的血,而他的眼凝视着那里,眉微微蹙起,眼里有怜惜,而他的手停在了伤口上两公分处----
只见那里有光发出,我的痛处就像被一种温暖的热气笼着,没有灼烫,很舒适,而我的伤口在愈合----
当他放下手的一刻,我知道那里已不会再痛。
他在此时用手指沾起地上另一处几乎已干的血迹,眼仔细盯视后放在鼻间嗅闻----
“是花水水?花水水来过?”他的声音放冷了,冷如寒冰,带着北极午夜狂风中的那种刺骨寒意,眼中的银芒大盛。
那血,是花水水先前被刺时流下的,还是没有回答,盯着他。他终于转过眼来,“红尘?”
他已注意到我始终盯着他的眼神了?
“怎么了?还有哪里痛?”
他又开始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检查----
当他又把眼神转到我脸上时,我抓着自己的胸口,眼神笔直地射向他,“不要问我哪里痛,身体再痛也痛不过我这里。”
他有些不解,盯着我,“红尘?”
“外面的世界已是战火连天?外面的局势已是死伤无数?外面的人间已是动荡不安?”
我让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站一边说----
他的脸色一变。
“为什么你又再起烽烟?为什么不顾及人间苍生的性命?”
我每问一句他的眼中越深邃一分,而他也缓缓地立起,立在我的面前,反问我,“这些,是花水水对你说的?”
“何需要她说?你走前的那句话已足以证明一切,你说你要将江山带回?请问你,此时你的归来,是把江山已夺取?”
他今天出去要做什么事?为何会说出那句话,莫非他已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性,心中的冷意泛上,一步一步逼近他,“为何不放弃这场战争?新王无故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随着我的逼近,他的眼里是暗潮起伏,一只眼角在抖动,使那双美丽的狭长的眼像一双蝶之王的颤动着的翅----
绝美,美得让人心惊。
我胸中的情绪在蔓延,“如果你在乎权势名利,如果你那么想当一个王,你为何不去做回你的神?”
这一句,我是吼出来的,这一句,让他后退,猛然后退!
他的脸上是震动,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错综复杂地变幻着各种表情,一双眼里闪过痛楚----
那痛楚灼烫了我的心,闭了闭眼,再睁开,把心合起----
而他此时的脸上扯起一笑,笑得凄凉,“红尘,你问我为什么?你可记得你与我的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
在看到破车阵时,对他互击三掌许下的誓盟?
“那三掌,我与你定下一约,如果我不用法力取下江山,为王的那一天,你将为我的后!”他看着我,眼神中的痛是那样深,再一次灼伤我。
他就是为了这个誓盟,要夺天下?
“红尘,这些日子你在矛盾,你在徘徊,你彻夜不能眠,你的心里并不是没有我,你对我有感觉,红尘,你心中有我,有我夜修罗!”
他要说什么?他的双手抓上我的肩,我抬头看着他痛楚的脸----
“你的矛盾在于你和他在这一世先认识了,你们之间已有了一个约定,你无法取舍,你挣扎,你怕负了他----”
他在说梅无艳?
而他的手摸过来,摸上我的脸,眼里是怜惜。那怜惜让我无法反应,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一种委屈泛上----
就像一个受了冤屈的孩子,被人说到了痛处。
“红尘,如果我将誓盟实现,你就不用再痛苦,你与他今生的约定也有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去违驳,你不用再背负背信弃义的重压,可以无所顾及的选择我,全天下的人都不会有意见,而那时,王位女如何?你不喜欢我做王,我就抛下它,随你共天涯----”
是这个原因?是这个原因让他掀起更大的杀戮?
我站不稳----
“红尘,你对我、对他都有情,我夜修罗在你心里已萌芽,为了你,所有的罪恶由我来担当!所有的骂名由我来背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要为王,是要让我面对现实,在江山易主后的不可改变的事实前,我将履行自己的承诺,心里不用再在两个人之间挣扎,事实会给我一个决定,也给了我一个堂皇的借口去辜负另一个人!
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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