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皮越来越重——
原来睡去前的一切是如此美丽,桃花瓣瓣,满室生香——
笑意扩散——
“红尘!红尘!你喝下了什么?你喝下的是什么?”
夜修罗的声音在逐渐模糊——
“九花凝魂露——”我要告诉他,他如果知道这味药,定然会明白,我无转生,灵魂也将永世被封,他没有再追我的可能——
“不——”
他在嘶吼——
他的嘶吼声已说明他知道这味东西——
我的眼前只看得见一张脸了——
伸手——
去抚摸——
“无艳大哥,你这样子太丑,丑得我不想看到你,你如果不恢复,我不会原谅你——”
他的发已是银发,是永世不能恢复的了,他的容颜却是情伤过度带来的,如果他的心能从痛中拔出,他的容颜会变好的,一定会!
“红尘——”他眼中是无法相信的愕然——
“你在做什么?无艳大哥没有逼你,没有要你与我一定要在一起,红尘,红尘!”他在喊,喊声嘶哑。
从没有听到过他这样失态的喊声。
心里叹息——
我知道,我明白,你没有强求过我,你从不会逼我——
但我怎能忍心让你看着我去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
我不能——
原谅我——
这已是我最后的路——
我,没有背叛你,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红尘——”
两声唤,合而为一,在耳边一左一右传来——
眼,无力地合上——
手,无力地垂下——
遗憾——
它,终究没有能抚到面前人的银发——
那些发是为我而变色——
“无艳大哥,原谅我,原谅我今生让你先对我动情,原谅我今生让你受苦楚——”
***********************************************************************************************(看到这里,有朋友也许会对梅的某些心理有疑惑,后面的章节会有表述。原谅我写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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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我行在雾中,走在云间——
只看到桃花片片,漫天而下,飞飞扬扬,将我包裹——
粉红的花雨中,萦绕的气味馥郁长香甜,似在蜜中一般——
再往前走——
仍是雾茫茫、云深绕——
桃花突然不见,金色的、细长的花瓣坠下——
飘然落,宛转间——
细看——
是菊花瓣瓣——
满眼的金黄,灿烂的金黄,艳丽的金黄——
脚下似被什么牵引,依旧向前——
金色顿消,紫色坠落——
是什么?
紫罗兰碎成细细点点,像紫色的星雨,密密而降——
前面似乎只有一条路,一条看不到路的路——
一条隐在茫茫雾中的路——
眼不眨,身不停——
穿过紫色间,再发现——
蓝色耀眼——
花瓣如此之大,却又轻薄如翼,认不出是什么花——
陆续又有明眼有绿、触目的红、飘忽的青,将我围裹,编织成漫天的花网——
花雨为网!
穿越七种颜色后——
第八种——
是一朵一朵完整的、含苞的黑色郁金香,落了又落——
飘浮的黑色,黑得忧郁、黑得神秘、黑得莫测——
从上而来,密密集集,似乎落地就化了,化在了云雾中——
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越来越密——
太浓了!太密了!已不能让我的视线看到其他!看不到雾,看不到云,只有扑天盖地的黑色!它们连成一片幕,向我压来——
身子发沉,无法挣脱,被大山压倒一般向黑暗中陷去——
……
……
是什么?
是什么在周身涌动?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白色的圆弧形的帐顶——
很熟悉!
动了动,觉得轻飘飘的,自己就像浮烟一缕——
怎么这样轻?为何没有踏实的感觉?
又动了动,像水一般轻晃,像烟一般浮摇——
自己好像没有固定的形状,也没有重力?
怔了怔,听到有什么动静,想坐起来——
却发现无法坐起——
身子再一次扭动,不适应这种不着力的感觉,努力动,看到身侧露出的床榻边缘——
我似乎是躺在一张榻上,这张榻从何而来?只这边缘就能看得出是张精致绝伦的华榻,一条淡色的丝质薄被盖在我的身上——
再转了转——
看到两个人——
两个对立的人!
他们入眼的一刻,所有的一切涌入脑中,立刻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我,服下了九花凝魂露!
我,已入了非生非死、似死还生、似生还死的境界!
而现在的我,只是轻魂?
在自己的肉身内,像烟般无形,却脱不得肉体,欲坐起,想看得高一些,远一些,也不能,只能窝在这里,在躯体中转动——
事实摆在面前,这是我的选择。
再去看那两个人——
他们在互视——
立在地上互视!
一个黑袍,无风自动,向后倒卷起,如在风中——
一个白衣,衣袂翻飞,银发似网张开,凛寒逼人!
他们想做什么?
他们之间是气流暗涌?是剑拔弩张?
那气流,带动了周围的空气,我甚至能看到帐内所有的空气也在涌动——
眼,无法移开——
紧紧盯着——
从没有见过白衣的他,有过如此的冷意!
就算是当初逼视青刀时,也比不上现在眼中寒芒的万分之一!
修长的身形就像被万年的玄冰冻结,虽然衣飞发舞,却似站在冰山之顶的一尊雕塑——
另一个他,眼微眯——
阴寒地盯着对面的人,每一分气息都是肃煞,每一分气息都有狂魅,仿佛他恨不得将对方碎成千条万段,啃骨啮肉,喝血剥皮!
他们想做什么?
“你,走!速走!”
在冰冷的对视中,黑袍的他开口了——
四个字从牙关间迸出,每一字都冷硬而清楚分明!
他在说什么?在驱赶另一个他?
转看白衣的那个人,眼中寒意未变,同样盯视着对面的人——
“我,不再放弃!”
他也开口了,五个字,声音低而重,似乎是从心底的最深处将这五个字拔出来,再送出口间,凝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深沉。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帐内的黑色突然扩张——
黑袍的他,就像愤怒的黑焰,整个身形陡然暴涨——
几乎充斥了整个帐间——
他在做什么?
那是他为神时的张力,如果他二人要恢复真身,比那西方罗汉还要高大,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你,在逼我动手!”黑袍猎猎,指节在响,“咯咯咯咯”地响动——
那紧攥的双手间,还有红色血迹半凝——
是先前共饮时流出的血?当时的他,指甲深陷掌心几分?才让血流得那样浓?
“奉陪到底!”
什么?
白衣的他在回答什么?
奉陪到底?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从来没有!
他眼底的寒霜更加凝重——
而他们要动手?他们难道要动手?他们竟然要动手?
恼怒、气急、慌乱……
他们疯了?一个疯,两个都在疯?
无艳大哥,你不是他!不是那个张狂的他!
你一向是淡然的,一向是飘逸出尘的,也一向是不会用动武来解决问题的,你也是最明白我的心思的,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要你们相斗,不想你们互伤,你们在做什么?
“我会带着红尘走,你最好在挑破我的极限前,滚!”
黑袍的他一只手抬了起来,死死攥拳,似乎在压抑着自己动手的欲望,眼里银芒飞闪,似利箭射出——
我愕然——
看向白衣的他——
他这时,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话,而是轻轻地转过头来,望着我——
转过的瞬间,眼里的冰冷似潮水退去,温柔——
再温柔——
似乎在对我说着——
“红尘,我不会再放弃你,将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
眼神,是那样的执意!眼里,是那样的赤红!红中带着水样的温柔——
我,无法反应——
原来灵魂也会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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