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飞来,在满空中盘旋时发出的乱音----
他二人怎么还不醒?
这个巫师用的不是什么正路,刚刚说要打散衣修罗的魂魄,莫非真有什么法门?听着那声音,只觉烦燥,发现打斗的几人在此时也受了影响----
不,不是所有的人都受影响,而是只有她!
她的脸色突然急速煞白,手中动作明显变缓,表情痛苦,嘴角在扭曲----
我领悟----
咒语对她不利,对那两个他也不利!
那些武士们没有什么异常,速度不减,似乎是提前做了什么预防,也许是饮过符药,而那个她,却在痛苦挣扎----
如果我不是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我还形同常人,是否也会受影响?
这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前后不过几分钟这间的事,两个人怎么还不醒转?莫非这咒语也是在阻止他们的灵魄归窍?尚柯兰儿就算是巫师,也只是凡人一个,从哪里得来这么厉害的邪术?
快醒醒!
你二人快醒醒!
为何在入定前不做些安排?为何不将自己的身前也画个圈?
门外的银皇似乎是被引开了,它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着这一切,却无法帮得上任何的忙,只能紧密地观察着他二人的表情----
细细看,发现白衣的他,眼睫正在闪动?
他要醒了吗?
一声闷哼传来----
迅速转望过去----
她又受伤了?
娇美的脸,白如纸,嘴角沁出刺目的鲜血,动作更加缓慢,一对刺在勉强的支撑,她伤在了哪儿?
很快发现她的肋间殷红一片----
那里的血流得猛烈,就像在往出冒,而不是流。半尺多长的口子横切过整个腰肋,血在瞬间染红她的衣衫,将她彩色的衣裙浸成腥红----
隐在血色中的是什么?
是她的肋骨?
伤口之深,深见骨!
如果我是正常的,在这一刻,必然会软下----
不为那血淋淋的场面,只为她!
那一刀,也足以让中刀的人失去还手的能力----
那一刀,却被她只用一声闷哼代替了!
她的面前,只剩下两个敌人了,是那两个首领----
倒数第三个人倒下前给了她一刀的同时,她也将峨眉刺插入了对方的心口----
她还在护着他!
如果不是巫师在一旁捣乱,他们应该早已醒来,巫师用的到底是什么咒语?为何能牵制他二人的还魂?
又是一声闷哼,伴着一声脆响----
不忍去看----
她的肩上中了狠狠的一棒!
狼牙棒上带着刺,那个大汉力大无穷,一棒击在她肩头,将她整个人击得肩垮身歪,足下陷入地面半尺----
我想喊----
喊不出声----
那一声脆响可是她的肩骨已被击断?
她在摇摇欲坠,半个身子蹲了下去,脸上已在扭曲,牙关却在紧咬----
没有再发出任何哼声,在用尽所有的力气往起站----
另一个人已在此时向她一直守护的那个他挥下了手中的锏----
她在拼命站起----
拼命向那个人的腋下刺去----
她无法站得直,高度只能刺向对方的腋窝----
“巴物尔!”一声大吼传来----
是那个巫师在喊。
他的一声吼叫,震醒了举着狼牙棒的大汉,大汉打个激灵反应过来,手中的棒又向下砸去----
不!
她刚刚被那一击,已是重伤,这一棒下去,她会怎么样?
在连受重伤的同时,她做出了常人做不出的反应,让对她挥棒的人震惊!震惊到失神,震惊到呆若木鸡!就算那大汉驰骋沙场,经历过无数血战,也不会看到一个娇弱美丽的女子能做到许多男人也做不到的事!
他被那巫师一嗓子吼醒,从面前女人带给他的错愕中惊醒----
“噗”的一声----
是谁扎了谁?
是谁伤了谁?
一只峨眉刺刺入了挥锏之人的腋间----
刺得是那样深----
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用她没有受伤的一只臂守护了她要守护的人----
同时----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
她的另一只肩上也受了重重一击----
狼牙棒的无数尖刺,带着她的血抬起时----
她倒下----
缓地,像一朵血色的玫瑰倒下----
倒下的同时,手中的峨眉刺也随着从倒数第二个敌人的腋间拔出----
有了那“噗”的一声----
带出了如注的血,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的眼,却在倒地的瞬间,转望----
望向身后她护着的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愿做一朵菠萝花
她,血染衣襟,缓缓坠地,一张脸上只能看到那又明眸----
眸中,是不舍、不安、不甘心----
她的不舍,可是舍不得身后人?
她的不安,可是怕那个人在她倒下后,再没有保护而受伤?
她的不甘心,可是因她还没有放倒最后两个对手,还没有完全保护好她要护的人,不甘心就这样倒下?
除了执着狼牙棒的大汉,还有一个巫师----
两个敌人了!
十一个恶狼一般的敌人,在片刻后只余了两个,她,因这两个,而无法安心----
一切----
就像已无声----
我听不到了那个巫师在大吼后继续的“嗡嗡”声,也听不到了那催魂一般的鼓声,仿佛世界因此而停顿、凝滞、无声----
只能看着她,再也无法去注意其它----
她倒下的身形,像血色的玫瑰花瓣,在绽放得最美丽的时刻,被西风轻卷,飘零而坠----
越坠越低-----
触目的腥红,充斥着我所有的感观-----
即使我已沉睡,即使我已是灵魂几楼,却还是有这般多的感觉,宁愿没有!宁愿没有!
自己似也在随着她的坠落而坠,坠入谷底----
怔怔地盯着她,还有出现在她左腋间的一只手----
一只修长如象牙雕琢,白晳无睱的手----
一只将她的身子搅住,将她扶起的手----
那只手在她的整个身子触地的一刻,插入她的左腋----
接住了她----
谁的手?
是谁的手?
一切又突然真实了起来----
清啸中----
我又能听到了所有的声音----
他醒了?
他醒了!
他醒来的一刻,先去接住了身前的人,接住的同时发出清啸----
啸声起,惨叫传来----
循声望----
顺着血红的她向上望----
先看到两只腾空的脚,好大一双脚,在扑腾,在胡乱地蹬动----
再往上看----
是那个大汉,双手拿着狼牙棒的他,前一刻还威猛地出棒如山倒,后一刻已双棒落地,整个人像一只猴子被挂了起来,高高地被扣着咽喉,面目酱红,口中“呃呃”乱叫----
“花水水,你,怎样?”黑袍的他一手扣着那大汉,一手将身前倒下的女子揽进怀中,低眼,问----
那女子正是花水水。
追他千年、对他无怨无悔的花水水,为了护他的肉身,不顾性命的花水水。
花水水的眼在他将自己揽在膝上,置在了怀中时,便没有再离开过他,眼里只有他----
听了他的问,似乎想说什么,满是血的面孔上,嘴角在极力地牵扯,扯了又扯,终归没有说出话来----
而她的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肋间,大量的血正从指缝里往外涌---
“不必语。”揽着她的人语音淡淡,右手抚上她的肋----
右手?
只听“噗嗵”一声,那个被掐着脖子的大汉摔在地上,跌了个四仰八叉----
摔他的人,此时将臂上的那个她又往内抱了抱,将空出的手抚上那肋间的伤口,轻轻滑过----
滑过之处,光华异闪----
伤口在渐渐合拢----
作为阿罗兰,法力高强,非普通神仙可比,那半尺多长的口子像被回春之术点过----
伤口收住了。
接着,那只手往前掰住她的身子,揽着她后背的左手腾出,半文凭翻转,掌间多了八亿六千种颜色----
似世间最明亮的光彩,在散着最耀眼的华色----
他将那掌对上花水水的后背,将八亿六千种颜色贴上花水水的背上大穴----
那是他的仙力,他在为花水水注入仙力!
“不……没……没用了……巫师施了……摄魂咒……我……我……我已不行……”
花水水此时似乎因肋间的伤口愈合而多了些力气,唇齿打颤,语音发抖,说出断断续续的话,眼却依然盯着他----
摄魂咒?
那巫师刚刚是要将他三人的魂魄摄去,然后用法术再行打散?
仙家也有摄魂咒,却不似这般阴险恶毒,花水水的修为呢?她怎会毫无反抗的余地?莫非无相忆找过他?那她现在……
“不要开口。”抱着她的人在阻止她说话,语气淡淡,眼里的情绪。
“我……我……非原来的我……内丹已无……修……修行全毁……只是……勉强维持人形……您不要……白白……耗费自己……自己的……”
她已无内丹?
不知是何滋味升起----
世间的事,因因果果,纠缠不休,说不清谁对谁错,谁是谁非------
她的心性是否已恢复?无相说过,若取出蛇妖的内丹,她的恶念仍重,便不会让她活。
而尚柯兰儿的咒语既然能让二人在归位时受到阻挠、廷迟时间,她就算法术仍在,也不太可能挡得住,必竟她与这二人的修为差异太大。
她又受伤极重,失血过多,两肩肩骨俱断,换作常人,不可能会保持清醒到现在,那是她的信念与毅力在支撑着她。
我看得怔怔,思绪复杂----
听她的话中意思,她的元神似乎已受损太多,即将飞散----
与我不同,我这世投生为人有了人体,而她是千年前的妖,只是幻化为人形,魂飞魄散后,还会有什么?
“当”的两声,门口传来异响----
才想起那巫师的咒语已停,他正在做什么?望去----
尚柯兰儿那老小子正满脸惊恐地盯着身前白衣的他,手中的鼓与铁尺一左一右炸飞出去----
不是他愿意扔出去的,而是不得已被打出去的!莫非他刚刚正用什么邪术?却被白衣的他给阻止了?
梅无艳是在我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就移形到门前的,似乎与那个他同时归位醒转,此时,清雅好云,立在那山羊胡子的面前,衣袂飘飘----
“你的摄魂咒由何处得来----”
他在对那个山羊胡说话,是问句,却没有问的语气,就像我初见他时的清冷,口吻间没有波动----
再去看,那个巫师眼睛一转,并不回答,而是迅速从脖间摘下兽骨,口里再度念念有词,两手一扯,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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