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昂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被他拖进审讯室的。审讯室的铁门关上那一刹那,他才浑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反射性的在封闭的空间内一扫视,发现除了桌椅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总算稍微安下了心。
海岛的审讯室不像原来监狱里的那个,那样阴暗、冰冷、潮湿,正对着门的墙上是一扇大窗户,从那里看出去可以望见蔚蓝的大海,只是中间隔着高耸着的通电铁丝网。温暖的阳光就通过这扇窗户毫无顾忌的照射进房间,高启怅站在窗边,只有一半侧脸对着齐昂,男人对着阳光眯起眼睛,头发和眼睫毛呈现出一种迷离的金色。
海风吹在脸上很惬意,如果不是对着这个残酷的人,齐昂一定觉得很享受。
“海岛的生活怎么样?”细细审视了眼前的瘦削青年良久,直到对方不安的绷紧了身体,检察官才淡淡的开口。
又瘦了很多,而且几乎衣不蔽体,可以想象破烂的囚衣下他的身体一定伤痕累累。
“你找我来,不会是闲话家常的吧?”警惕的睁大了眼睛,齐昂猜测着高启怅的企图。又会想出怎样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呢,光是这样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怎么不是呢。”高启怅忽然笑了一下,漂亮的唇线翘了起来,“如果上次的方法都对你没用,那么暴力不会使你就范了,我讨厌一再重复相同的事情。”
齐昂没有说话,他在思忖对方话里的可信性。
“你应该相信我的话。”男人转过身去,将双臂撑在窗台上,整个上半身几乎要探出窗口去,将宽厚的后背留给身后戴着手铐的青年。
齐昂看着他几乎毫无防备的姿态,很想冲上去给那人几拳。视线在高启怅被衬衫遮住的脖子上转了又转,眼神里闪着凶光。
谁也没再说话,甚至齐昂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时,高大男人也没有回过身来。和煦的风不断从窗口涌进来,带着海洋特有的湿润气息,让全身湿漉漉的齐昂感到非常舒爽,竟是一个星期来最为放松的一刻。他看着高启怅的背影,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对一个人感到不确定的怪异感觉。
他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几乎就是入狱以来突然被激发出来的本能。靠着动物般的直觉,齐昂选择自己可以相信的人,李海和k就是他一开始排除在危险之外的人。而这个魔鬼的般的检察官,从来只给他恐惧感。
“好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终于转过身来,小麦色的脸部皮肤因为长久的阳光照射而有些发红,“今天给你个机会。”
瞪着他发呆的齐昂被对方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往后一缩,带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发出“哗啦”很大一声噪音。
仿佛完全不注意齐昂的动作,高启怅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开了,一个持枪狱警站在那里:“要什么?”
“钥匙,还有我的东西。”检察官冷漠地说,比了一下齐昂手上的手铐。
“这不合规矩。”那狱警皱了皱眉毛。
“一切有我负责。”高启怅伸出手去,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停顿了三秒钟,狱警选择听从检察官的话,将手铐钥匙和一包东西递给他。
没有给齐昂猜测的时间,高启怅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桌上,一双鞋滚了出来。抬头看着那包东西,齐昂发现那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全是自己的,是进看守所之前穿的那套。套头衫、牛仔裤,还有一双阿迪的运动鞋,甚至一条黑色的内裤。
“你现在很需要这些。”高启怅拎起了齐昂的衣领,使得那件早就破烂不堪的囚衣整个被撕裂成了两半,青年满布鞭痕的后背毫无保留的□在了男人的眼里。
“你想干什么!”剧烈的挣扎起来,齐昂讨厌被人掌控的感觉,特别是在无法遮掩身体的情况下,他受够了。
“很不错,充满艺术感。”恶意的把手中的青年摇晃了两下,高启怅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背上,“你今天如果能够撑到结束时间而没有倒下的话,这些东西就归你。”
本来就是我的!在心里大声的抗议了一句,齐昂现在只能拼命压抑自己的不适感。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我会打开你的手铐。”高启怅放开齐昂,展示了一下手里的钥匙,“窗户就在那里,你要是想跑的话我也不会拦着。”
形状美好的下巴一点,齐昂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不远处的铁丝网。
“没有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开始?”微笑着解开青年的手铐之后,高启怅脱去自己的西装外套和领带,把衬衫袖子卷在手臂上,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态,“既然你的骨头这么硬,就不要浪费了,用来练拳刚刚好。”
听来语气温和的话一出口,男人已然出手,凌厉的直拳落在还在揉捏自己手腕的齐昂肚子上,巨大的外力直接把他往后掼了两米多,后背狠狠的砸在紧闭的铁门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巨大的声响。
齐昂抱着肚子几乎站不直,胃里面急剧翻滚起来,喉咙里也冒出了酸气。强压住想要呕吐的感觉,他撑着身体,手用力的抓住墙边,将背靠在铁门上。
整个过程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齐昂完全被检察官当作人肉沙包来用了。每一拳都极其精准的落在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不会伤到筋骨,但是疼痛难忍。入狱前打架经验为零的齐昂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可以自动活动的双手牢牢护住自己的头,然后拖着因为背伤而有些迟钝的步子闪躲。但是高启怅的拳头好像长了眼睛,总会寻找每一个可能空隙的击打在人体上,根本避无可避。
高启怅每一次出拳,齐昂都被男人打得后退几步,即使努力想要换到另一个地方也不可能,他被牵制在铁门前面的一小块空间。每挨一拳,他的身体就会重重落到铁门上,于是整整一个小时下来,“咣当”、“咣当”的巨大噪音不绝于耳,响彻了整个审讯室。
结束时,齐昂还是站着,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真的挺了过来还是高启怅大发善心放过了他。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连被紧紧护住的头上也全是伤,两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齐昂能够闻到自己呼吸时盈满鼻尖的血腥味道。
暴风骤雨般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高启怅擦擦手背上的血迹,给齐昂戴上手铐,然后把那包东西塞进他怀里:“很好,下个星期我会再来,希望到时候你有进步。”
打开铁门,齐昂毫不意外的看到几个持枪狱警正靠在一号审讯室门口聊天,见高启怅打开铁门出去,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内看进去,看到齐昂还能站着都是一脸遗憾的表情。就在此时,三号审讯室的铁门也打开了,两个夹着公文的男人带着阮群走出来,衣着整齐,对比看齐昂一身狼狈,更是让青年觉得无比羞耻。
双手带着手铐的阮群经过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的齐昂身边,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他几眼,而后却是落在高启怅的身上。
“高检,今天可真辛苦了。”其中一个公文包男人凑到高启怅身边,笑道,“我们那儿都听见了,动静真大。”
“有人自讨苦吃,我总得配合一下。”随手将擦过血的纸巾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冷酷的男人淡淡地说,回头看了一眼步履维艰齐昂,又说道,“好好想清楚,但是不要想太久。”
被他莫名奇妙的话弄得满腹疑问,齐昂却没傻到去问高启怅什么意思。这个男人心思如此深,做的事情和说的话都让人琢磨不透。
结束聊天的几个狱警走过来把齐昂和阮群带回医务室,老黄正在门那边等着。见到阮群,脸上立即笑开了花:“今天怎么样?”
男人皱了皱眉,撇撇嘴说:“还能怎么样,每次都问那几个问题,都说了不知道了。”
狱长笑了一下没再搭腔,反而扭头对齐昂说:“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没有口供也应该会求饶吧,被揍成这幅德性。”
疼得连走路的力气都几乎没有的齐昂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的愣在一边,过了好一会才被人领进浴室。洗澡时齐昂身上的血染红了很大一片区域,浓浓的血腥味儿也布满了整个浴室。背后的伤口全都裂开了,冷水冲上去时疼得钻心。身体打着颤,齐昂根本不敢触摸自己的皮肤,太疼了,全是伤,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
阮群比齐昂晚进浴室,进去时就看见浑身□的青年用手紧紧抓住水管以免跌倒,浓郁的铁锈味盈满了鼻腔,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只顾着跟自己的痛觉神经作斗争的青年根本没发现有另外一个人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只是颤抖着等待剧痛过去。
沉默的清理完自己的身体,阮群及其快速的出了浴室。等狱医开始给做他检查时,齐昂才光着身体被狱警押到医务室里。
阮群的身体非常强壮,肤色均匀,四肢修长,光裸的站在狱医面前不带任何局促感。被疼痛折磨的脸色苍白的齐昂站在他后面,眼睛落在上次看到过的,男人腰上那一圈类似纹身的地方。近看才发现,它不是黑色而是深蓝色,形状非常古怪,盘踞在后腰的古铜色皮肤上。
“趴下。”
狱医开始检查齐昂的身体,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皱紧了眉毛,又是个麻烦的犯人,背上不停渗血,会弄脏地板。迫不得已镊起几个棉花球草草清理了一下青年背部的伤口,弄掉那些黏糊糊的,已经滴到股沟中的血,他才能顺利的把冰冷的器械戳进那个窄小的入口。
确定没有夹带后,狱医签字放行。
齐昂艰难的爬起身来穿上从高启怅手里赢来的彩头,属于他自己的衣服。青年动作缓慢,心中却是焦急非常。他有话要跟阮群说,非常重要的话。后者还在慢条斯理的着装,甚至微笑着跟狱医闲聊。
好不容易等到被解入围墙,齐昂撑着虚弱的身体等在入口不远处。阮群又被老黄叫住了,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说些什么。似乎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看来闲适的男人才慢悠悠的揉着手腕走进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齐昂快速迎了上去,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衣服,张开破了一个口子的嘴,急切而小声地说:“地图!”
青年迫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阮群本来带着笑意的表情仍然不变,眼神里却是浮现出一种疑惑的神气,像是在询问齐昂他在说什么。
“地图,陈老的地图……”心一沉,齐昂觉得一直以来自己追求的希望正在破灭。这捉摸不透的男人,会有变故吗?李海不是说不会有问题的吗?找到阮群,找到另外一份地图,这才有可能离开监狱!
“虽然有些倒胃口……”阮群终于开口说话,深邃的眼里看不出情绪,嘴角却是挑了起来。
他捏住了齐昂的下吧,使得后者立即蹙起了漂亮的眉毛,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男人把嘴唇凑了上去,远远看过去,两个人似乎在接吻。
近在咫尺的灼热鼻息直接喷洒到了齐昂唇上,让他立即浑身僵硬,两只手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指尖却停留在了阮群的颈椎处。
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了怀里青年的腰,阮群利用身体上的优势把齐昂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两个人的身体挨得这么近,男人明确无误的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
“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小猫。”阮群笑了起来,挪动了一下头部,使得自己的嘴唇落到了齐昂脖子上,“李海就教了你这一招,还是不要使用得太过频繁。”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突如其来的狂喜让齐昂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急切的抓住了压着自己的男人的头发,惹得那人低低闷哼了一声。
“好好演戏。”摆动了一下头部,阮群用眼神告诉齐昂松开手,而他自己覆在青年腰上的手却是抓得更紧,甚至一条长腿也硬是挤开齐昂的。
把身体放松下来,齐昂听从了男人的吩咐。凭他现在的惨状,脸肿得跟包子差不多,相信也不会有人会对这样一幅遍体鳞伤的身体感兴趣。
“今晚我让人去叫你,乖乖的过来。”终于松开一只捏着对方下巴的手,阮群将一个东西塞进齐昂的牛仔裤里,粗糙的手指摩擦在饱受凌虐的腹部让青年疼得一阵颤抖。
“而现在,先收点利息。”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男人的薄唇迅速落下来,准确的覆盖住了齐昂想要惊呼的嘴巴。灵活的舌头毫不迟疑的就钻了进去,缠住对方的舌。
齐昂只觉得口腔里又疼又热,温度高得似乎能把人烧起来。他的口腔内壁被打破了很多处,甚至连嘴唇也磕破了一个口子,阮群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处,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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