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听话?”
卫漓懒洋洋地勾起一个邪笑,语带蛊惑。
“那好,现在只有我们俩了。”
看他的眼神,她就明白了。
他确认他对她的控制,确认她的顺从。
许知淮决心要再给他一点甜头。
“我一向听话。”
她缓缓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柔软的唇,冰冷的心。
这一吻惊心动魄。
从主动到被动,从激烈到窒息。
卫漓双眼黑得发亮,伸手抚摸她纤细的脖颈,十分享受把她牢牢捏在手心的感觉。
他突然很想咬她的皮肉,撕开她的柔软,享用那晶莹肌肤之下的腥甜之味。
呼吸间,两人面面相对,许知淮看着他轻舔牙尖,心紧张地跳到嗓子眼,浑身的血都要吓凉了。
可是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迫顺从。他的手,他的舌,他温凉的唇,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全部霸占才罢休。
许知淮真的好害怕,害怕他再次发疯,如果被殿下撞见这一幕……那就全毁了。
卫漓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紧张不安,停在她的耳畔喘息道:“你勾人的本事可有长进?”
许知淮勉强装笑,楚楚可怜:“侯爷,今天恐怕不行,要是被殿下发现我身上的痕迹,那就麻烦了。”
他每次都发疯似的又啃又咬,任谁也瞒不住。
卫漓闻言眼神一沉,意犹未尽地抚摸她微微红肿的唇:“可惜了,那就算了。记得好好伺候太子爷!哄他听你的话。”
许知淮忙垂眸应是。
见他起身欲走,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谁知,卫漓临到门口又突然发问:“你不去你爹娘的坟前祭拜一下么?”
许知淮如临大敌,颤颤开口:“我当然想去,只是不方便……”
卫漓不等她说完直直打断:“本侯派人去看过一次,那里荒草丛生,甚是凄凉。”
为什么?!
许知淮闻言如临大敌,心脏一阵轻微的颤栗。生怕自己露出马脚,让他发现了什么。
卫漓见她惶恐不安的表情,好像真的见了鬼一样,冷笑道:“太子爷最喜欢重情重义之人,你该好好表现一下的。”
许知淮怔了怔,迟疑的话语如鲠在喉,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勉强保持镇定。
他分明在用话点她!
看来她不得不去了。
夜凉如水,月色朦胧。
喘息渐止,爱意正浓。
许知淮枕在朱宿星的胸口,抓住欢好过后的机会,糯糯求他:“殿下,我可不可以去祭拜一下我的爹娘。”
朱宿星听得心都软了,搂紧她的身子:“当然,我明天一早安排车马,让屹川护送你过去。”
许知淮摇头:“不用了,岳大人还要跟着殿下办正事,外面有那么多皇极卫在,足够护我周全了。而且,我毕竟是在淮州长大的,对这里很熟悉的……”
朱宿星对她有求必应,温柔叮嘱:“记得你不要太过伤心,若哭红了眼睛,我会心疼的。”
“是……”
许知淮温顺地窝在他的怀里,几乎一夜没有阖眼,强捱着到了天亮。
许知淮的爹娘死在异乡,尸身早都找不到了。
当年许知淮落水大病一场,爹娘的丧事都是好心的街坊邻居帮忙料理的,因为死不见尸,只能取了几件两人的衣物合葬在郊外西华山,立了块朴素的墓碑。
许家乐善好施,本就没什么贵重的财产,除了祖屋,仅有几幅还算值钱的字画。许知淮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才凑了一笔上京寻亲的盘缠。
卫漓所言非虚。
西华山下,野草飞涨,尽是蜿蜒翩盘绕的小路。
许知淮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莫名有些慌张。
她只是听锦婳说过大概的位置,记得墓碑的旁边有两棵高高大大的槐树,枝叶繁茂,茁壮粗实。
走着走着,她觉得自己就快迷路了,如果再找不对地方,回去又该怎么解释?
正犯难时,远处的密林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这动静惹来了皇极卫的注意,他们立刻过去查看,很快过来回话:“有个小姑娘在那边哭着烧纸。”
许知淮不想扰了别人的清净,想着过去看看。循着哭声过去,林中果然发现不少大大小小墓碑,它们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早已不在乎世间炎凉。
前方的哭声越来越大,许知淮不禁蹙眉,继续用眼睛飞快瞄过那些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很快,她就看到那个瘦弱单薄的背影,小小的一个人儿跪在墓碑前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哭着。
她哭得那么伤心,仿佛要把天下人的眼泪都流干了。
许知淮轻轻叹息。
忽而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卷起满天纸钱乱飞,惹得那小姑娘慌忙起身去捡,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许知淮瞬间看清了她的脸,瞬间震惊。
锦婳!
是锦婳!
许知淮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就开口唤道:“锦婳!”
锦婳呆呆抬头,满脸泪痕,再看到许知淮的那一刻,咧嘴大哭,忙踉踉跄跄地跑过来,皇极卫上前阻拦,却被许知淮厉声呵斥:“你们不要碰她,她是我的丫鬟。”
锦婳因为太着急被石头绊得重重跌了一跤,许知淮心疼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攥住她冰凉的手,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锦婳呜呜哭着却不说话。
许知淮知她胆小,哄她不要哭,好好和自己说。
锦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小脸涨得通红就是不回答。
许知淮有点急了,用力捧起她的脸,语气严厉:“说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婳一边哭一边张大了嘴,满眼无助。
许知淮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少了东西。
锦婳呜咽着,露出齿间横着被剪去大半的舌根,那么突兀,那么触目惊心。
许知淮倒吸一口凉气,立马想到她都遭遇了什么。
锦婳可怜兮兮地捂住自己的嘴。
许知淮忍住泪意,紧紧抱住锦婳:“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锦婳用力摇头,哭了许久,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等”字。
许知淮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她一直等在这里,和她汇合。
卫漓那个畜生!
是他把她送到这里,是他剪掉了她的舌头,是他不让她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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